风呼呼地刮过,在我耳边猎猎作响。我的耳朵冻得已经没有知觉,还是在马车上舒服。

    骑着马,不仅颠簸,更是冻得人瑟瑟发抖。

    阿保机将披风罩在我的头上,虽然暖和了,但是却什么都看不见,我便稍微围了一下,露出两只眼睛。

    快马加鞭,经过了荒野、山林、村寨,终于在半夜时分到达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子。

    这小村子,依山傍水,大山环绕,小路坎坷,若不是熟知这里,很容易迷路。

    在这样的地方,我会见到什么人呢?

    在偏僻的一处农舍跟前停下,侍卫敲了敲门,两短一长,重复了三次,门这才打开,是一个陌生的契丹人,长得雄壮,孔武有力。

    他向阿保机行礼道:“可汗,人在里面了。”

    阿保机率先下马,伸出双臂,将我抱下来,牵了我的手走进院子,侍卫们在门口把守。

    进到院子的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母亲和兄长,他们正站在院子中翘首以待。

    我的眼睛热热的,眼泪就像泄闸的洪水喷涌而出。

    “娘亲。”

    说着,我便跪倒在母亲脚下。

    借着屋内微弱的光,可以看到母亲已经双鬓斑白,皱纹爬满了整张脸,沧桑衰老。

    挺拔的哥哥变得瘦骨嶙峋,双眉之间有很深的两道皱纹,应该是经常皱眉所致,愁苦在他年轻的脸上留下的残忍的痕迹。

    “青儿,快起来。”

    “妹妹。”

    我们三人都哭成了泪人儿。

    我向后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爹爹呢?”

    此话一出,母亲直抹眼泪,兄长眼神闪烁。

    有东西卡在我的喉咙,难受极了,我很艰难地再次大声问道:“娘亲,爹爹呢?”

    母亲这才哭道:“你爹到滇西不久,便因病去世了。”

    父亲和蔼的面容在我眼前浮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悲痛欲绝,只感觉两眼一黑,便直直向后倒去,在失去意识之前,我感觉倒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