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机闻言依旧咯咯地笑着。

    述律平害怕他累着,说道:“好了,你放我下来。”

    阿保机含笑仰头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说道:“再抱抱。”

    述律平叹了一口气,只见阿保机仍旧看着她痴痴傻傻地笑,索性伸出两只小手捂住他的眼睛。

    他的眉毛和长长的睫毛,软软地扎着她的手,还有他热热的呼吸,让人浑身颤栗。

    述律平这一可爱的动作,阿保机笑得更开心了。

    阿保机忽然就抱着她继续转圈圈,吓得述律平一身冷汗,慌忙松开了手,这个疯子,要是两个人都摔倒了怎么办?

    耶律迭剌还不知道城中的情况,他骑在高头大马上,乐呵呵地看着被捆绑在战车上的采月,说道:“我就不相信阿保机能够放任自己心爱的女人不管!”

    然后又提高声音,说道:“向城门出发!”

    述律平被阿保机牵着上了城楼,入目的就是千千万万个整齐化一列队的士兵,已然是兵临城下。耶律迭剌之前利用怀柔政策,想要收买人心,但是看到城中的内应迟迟没有消息,便有些着急了,最后一块遮羞布终于撕了下来,将远在几里地外的士兵聚集到城门之下。

    在这些士兵中间,最醒目的就是中间的那辆战车,战车上绑着一个女人,他穿着妃子的衣服,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

    她神色哀伤,怯怯懦懦,却是只有美貌的空壳子,让人无法想象这便是可汗的宠妃。

    述律平这是第二次亲临战场,第一次是在渤海,那时候她被困在高门大户之内,并没有看到战争的场面。

    而今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放眼望去是一张张麻木的黄色的面孔,还有在阳光中泛着光芒的冰冷的武器,无不让人心中瑟瑟发抖。

    人的生命在战争面前真的是不值一提,人的生命在强权面前不如草芥。

    采月在长安受到李修浚的摧残,在上京沦为别人的棋子,述律平觉得她很可怜。

    阿保机牵着述律平站在城墙之上,虽然是太阳高照,但是烈烈的寒风依旧猛烈。

    他转过头来看到述律平哀伤的神情,紧了紧手,问道:“你怎么了?”

    述律平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跳出来,看着阿保机,认真地说道:“你能不能救救她?”

    阿保机本是带着温度的神情,变得冰冷,说道:“你如果知道她做过些什么,你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述律平疑惑地看着阿保机。

    阿保机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城墙下面的喧哗惊扰,遂跟述律平一起转过头去。

    正有大队人马,挥着长刀在耶律迭剌的队伍中横冲直撞,砍翻了很多人,本来是整齐划一的队形变得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