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律平嗫嚅着说道:“他……对我挺好的。”

    杨母欣慰地笑了一下,说道:“这就好,当时以为你跳进了火坑,没想到却是遇到了良人。”

    “良人”?述律平想到阿保机粗野的性格和放浪不羁的行事做派,实在称不上一个好的良人。

    杨母将脱好的外衫,放在衣架子上,坐回床上,说道:“我听说,他把阖宫的女人都放出去了?”

    述律平也把衣服放在衣架子上,问道:“您都是听谁说的?”

    “我听你宫里的宫女们说的。”

    述律平早早就安排过宫中的宫女太监们要谨言慎行,不要因为言语无状惹是非。

    玉芙宫上下也都谨记于心,但是因为杨母是述律平很亲近的人,所以便有些口无遮拦,把引以为傲的事情统统说了出去,是以杨母知道了宫中发生的很多有关阿保机和述律平的事情。

    看到述律平沉默,杨母便知道是真的了,于是把述律平的小手拿了过来,用一只手握住,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拍着。

    述律平震惊得看着杨母的手,心里面不禁酸酸的。

    母亲是大家闺秀,却为了爱嫁给了寒门的父亲,虽然父亲只是小小的芝麻官,但是对母亲却是非常好的,什么活儿也没让母亲干过,所以在小时候的印象里面母亲的手是那种白白嫩嫩的,牵着很柔滑的感觉。

    为什么眼下变得如此粗糙,手指头甚至有些变形。

    杨母看到述律平的表情,瞬间明白过来,松开述律平的小手,把手放在身后。

    述律平眼中湿润,但是使劲眨巴着不让眼泪落下来,他不想让母亲伤心难过。

    杨母宽慰道:“人老了,手都会这样,不要少见多怪。”

    述律平感觉很羞愧,无论实在长安的宫中,还是在上京的宫中,她的生活过得都很好,没有那么辛苦,没想到母亲却这般的艰难,她实在是太不孝了。

    述律平说道:“娘,我给你把一下脉吧。”

    杨母脱了鞋上床,说道:“明天再说吧,娘有些困了,想睡会儿觉。”

    述律平说道:“你睡你的,不会打扰你。”

    杨母说道:“不用麻烦了。”

    杨母说着便躺了下来。

    述律平急了,皱眉道:“娘,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杨母说道:“我怎么可能有事儿瞒着你,这两日一直奔波,真的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