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又知道自己被这位宣王殿下小小的摆了一道,他尚方南哪里懂得朝野事物,不过方才提起江湖之人,他突然想起一桩江湖之事有必要在这个无聊的盯梢过程中聊上几句,尚方南抬手指了指朔安城正南方向的雁山,挑着眉说道:“你可知,昨日有人给弦月山庄顾闻挚阁主,递了封拜请出位的挑战书?”

    这倒是让凌靖尘皱了皱眉头,当初弦月山庄上一任大熙阁主叶筠茳身负内伤之后,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自己手上,此事江湖原本无人知晓。

    但不知江湖何时开始流传,叶筠茳死在了竹苏门下弟子苏尘的手上,等到他忙完成亲之事以后,这一桩江湖奇闻早已传的满城风雨,再后来,在山庄众人没有异议的情况下,副阁主顾闻挚继任阁主,算起来也有将近一年半的光景了。

    苏尘这个名字,便是凌靖尘行走江湖所用的。

    回朔安城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虽然嘴上不说,但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弦月山庄的动向和消息,若不是这几日一直在跟进刑部之事,他怎么会对于挑战者之事一无所知。

    今日尚方南这一番话还真是让他心中一惊,于是不兜圈子直接问道:“那你可有消息,这一次挑战之人是什么来历?”

    尚方南江湖消息自然灵通,这嘴刚要张开,凌靖尘一瞥恰好看见阴林在东巷尽头那边与一个南疆装扮的姑娘正在过招,尚方南会意立刻从二楼翻身而下前去与阴林会合,凌靖尘在楼上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心下了然,那女子必然就是在等的人无疑了。

    她一身南疆装扮,眉眼之间却不像南疆姑娘,只是出手的招式却摆明了习自南疆无疑。尚方南上前去无声无息的点了她的哑穴,只是眼下两个男人围着一名女子的场面确实有些点眼,那七个巡防部官兵与他们也只隔了不过一条街而已,于是阴林表示先带这位姑娘先往事先说好的隐蔽之地前去,请尚方少阁主和他家殿下随后前往。

    尚方南朝着茶楼方向做了个手势示意凌靖尘前往,随后就跟着阴林往前走,没想到是去了一间南郊的宅院,这里还真是尚方南第一次来。这间宅子在南郊地界算得上好位置好景致,这里是凌靖尘刚买下不久的私宅,唤作漪园,由于时间尚短还未来的及好好重新修葺一番,不过光是这宅子之前的布置就已经称得上奢华二字了。

    满目浮华,就连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完全不是凌靖尘的喜好。

    “殿下。”凌靖尘刚到漪园,就看见阴林等在门口朝自己行礼说道:“已经确认这女子就是夜闯刑部之人了,属下当夜亲自尾随她从府上一路来到南郊,这回准没错了。”

    这二人沿着廊下一路往正庭走过去,凌靖尘一边走一边将揣在腰间的匕首拿出扔给阴林说道:“身份确认了吗?”

    阴林将划过半空的匕首接过来,继续说道:“尚未,她说见不到主事之人就不张口。”

    听到这句话,凌靖尘突然停下了,双臂垂下背于身后略有所思,随后说道:“潜入刑部亲自翻阅卷宗却没有带出,并且还不知道蒙面而行的人,首先不是江湖上拿银子替人办事的那些个惯犯。既然她不是被人雇佣做这档子事的,就一定是当年案子的牵涉者,既是牵涉者,不怕她不主动开口。”

    阴林听到自己家殿下这一番话才恍然大悟,于是点头说道:“属下明白,那就先把她安置在这,等到她开口之后再带回府上密室仔细审问。”

    此刻,尚方南慵懒地坐在前厅茶案前,看见阴林回来后二话不说就把那位姑娘请到了后院,他一脸不明所以样子,随后看见凌靖尘进来了,他收起已经摆好了的正经样子,就差跳着到凌靖尘身前了,他指着阴林他们的方向问道:“不是不是,你们这刚费劲抓回来的,不审啊?”

    凌靖尘淡定地说道:“她又不是犯人,审什么?”

    “我一直不明白,既然那晚你们靠着廊下灯火看清了她,犯得着瞒着刑部先放了,今日再来南郊瞒着刑部不声不响的再扣下,你们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尚方南不涉朝中事,不明晰其中利害乃人之常情,于是凌靖尘耐心的给他解释一番:“当晚府外嘈杂,打听过后大概知道是刑部的事,当时我和阴林未能确切地知道那人翻阅的究竟是什么卷宗,哪年的何处的什么性质的,涉案者都是什么人,那种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宣王府自然不敢替刑部直接扣下。”

    听到这些,尚方南心中了然,在当下这种一触即发的形势,这种不明不白的浑水自然不能随便蹚,人跑了还能抓,事情缠上身可就脱不开了,想到这他倒摆出了一脸看戏的神情,慵懒的靠在阁栏上说:“想必那人还是你和阴林打掩护,瞒着刑部的人故意放虎归山的吧。”

    “自然,我宣王府要脱就要脱的干净,若是被知晓那人在宣王府附近,或者进了府未出,那时再坐视不管,宣王府就真的要被人参上一本了。”

    本以为还能够看一回宣王殿下亲审犯人的场面,这下尚方南一腔热血全部散尽,敲了敲脑子,努力回忆着他和凌靖尘上一个并未终结的话题是什么来着?

    想起来后一拍茶案突然说道:“哦对了!方才跟你说的拜请顾闻挚阁主出位的挑战者,据说是从南疆刚刚归来的东陆大熙人,关键新奇的是,据说还是个女子!这要是成功了,她可就是弦月山庄第一任女阁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