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一声阿行,是记忆中熟悉的音调,是属于她一个人独特的称呼,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人会这样痴恋满满的喊他“阿行”。

    她曾说过:“大家都叫你希尧,我不要跟他们一样,我要叫你阿行……阿行,阿行……。”

    凌慎行猛地一怔,从乍听到小鸡吃米图时的震憾到现在的彷徨无措,这些年,他不止一次的听到和她有关的点点滴滴,哪怕只是看到医院两个字,他都会出神半天。

    他不敢有什么奢望,可又忍不住去希望,只是怕这希望会像泡沫一样碎裂,炸得他体无完肤。

    他转过身,望着她的目光凌乱不堪,像是惶恐,又像是不安,其中还交错着震憾与喜悦。

    他伸手摘下她头顶戴的毡帽,一头乌黑的头发扬扬洒洒的落下来,他又蹭掉了她脸上的灰尘,逐渐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脸庞。

    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却用着最亲昵的语气喊他阿行。

    他静静的望着她,想从她的眼睛一直望进了她的心底,她也望着他,眼中平静的像是下过雨的天空。

    她弯起嘴角,一大滴眼泪从脸庞滑落下来,她抬起手抚摸他瘦削的脸庞,在没有她的两年里,这个男人变得如此脆弱,如此让人怜惜。

    她一边流着泪,一边问他:“阿行,你还会唱《凉凉》吗?”

    就像有人在心弦上重重的拨了一下,扩散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止也止不住。

    “晚晚?”凌慎行嘴角轻轻抽动着,眼圈泛起了红,“是你吗,晚晚?”

    沐晚嘴一抿,眼泪掉了下来,砸落在他的手背上,如同硫酸一滚烫,她用力点点头,“阿行,我回来了。”

    在经历了生死离别,在经历了匪夷所思,她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

    “原来,真的是你。”他轻轻呢喃了一声,笑容不断在嘴角扩大,笑着笑着就笑出泪来,就像愿望得到满足的孩子,那种狂烈的喜悦让他忍不住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脸上的湿意贴紧了她。

    像是久别初见的恋人,那薄薄的唇覆在她的唇上,如同珍宝一般的轻轻吻着,她脸上的泪蹭到了他的脸上,他的眼中含着笑,眼底却是润湿的。

    渐渐的,他的舌尖顶开她的齿关,寻着她的小舌缠绵,一个轻柔的吻渐渐的变得无比的激烈,就好像饥渴的人突然寻到了甘泉,贪婪的、急迫的、又随时小心翼翼。

    沐晚搂住了他精瘦的腰身,十指紧紧的嵌进了他的衣服,她回吻着他,就像吻着重新找回的全世界。

    他曾经说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认得你,而他亦做到了。

    她甚至不用说什么来解释和证明,他便已知道她就是她,那个他爱着的女子,再一次失而复得。

    两人紧紧的拥抱着,吻得难舍难分,在这一刻,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无关紧要,天大地大,只剩下两颗连在一起的心,热烈而激情的跳动着。

    再无其它!

    好一会儿,凌慎行才松开她,仍然不舍的吻着她的额头,眼睛,这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在他的唇下如同花朵一般绽放,只为他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