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晓夏面对镜子里自己难看的脸色,急得快哭了。

    肚子好疼啊……

    只不过不小心喝了一口冰镇的果汁而已,就疼起来了。

    任婷没来聚餐。她的这位闺蜜对心理学貌似不只是不感兴趣这么简单,简直是当毒瘤般避之唯恐不及,当初任婷听说她要申请参加谭永卓教授的课题研究,为了逼她放弃差点跟她决裂,不过最后没决裂成,反被她死拖进了小组中。任婷在小组里一直不怎么积极,像今天这种自由参加的研讨活动就干脆不来了。

    席晓夏今天是生理期第二天,原本也没打算来,只是她想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傅铭朗。结果真给她遇上了——平时并不出席自由研讨活动的谭永卓教授竟然意外现身,还顺便把傅铭朗叫了回来跟大家一起聚餐。

    这本该是件十分开心的事——如果她现在不是疼的腿都软了。

    席晓夏捂着腹部一瘸一拐回包间,在过道转角的地方撞了个人,她正想道歉,却发现这个人她认识:“对不……啊,你是傅老师的……”

    “我叫白鹿。”白鹿冲她点点头。他从洗手间出来就一直在安全门外吹风,看时间晚餐差不多快吃完了,就准备回去找傅铭朗,谁知遇上了席晓夏。

    席晓夏的脸白得跟女鬼一样,实在令人无法忽视。

    “你是不舒服吗?”

    痛经这种事又怎么好意思跟年轻男孩子说,席晓夏只得摆手,“没事,没事……”

    白鹿想了想,留下句“等我一下”便转身跑了,没过两分钟他又捧了个装奶茶的纸杯回来。他把杯子放入席晓夏手中,“喝点儿吧,也许会好受些!”

    席晓夏满脑子莫名其妙,但却无法拒绝手中温热的温度,她小小的啜了一口,然后又忍不住喝了一大口。

    “红糖水?”

    “嗯……前面有糖水店,我请他们帮我冲了一杯。”白鹿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我老家的姨姨以前说过,女孩子不方便的时候……喝点红糖水会舒服很多。”

    席晓夏的脸登时就羞得通红。

    白鹿也不知怎么解释才能化解这份尴尬,饭桌上席晓夏的座位挨着他,她的手提包没关严,卫生巾的袋子露出来了。

    大楼里空调开得很足,冷风吹得席晓夏背都蜷缩了起来,为了避免两人站在这儿继续尴尬,白鹿脱下自己的短衬衣披在她身上,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夏天外穿的衬衣就是薄薄一层棉质布料,披在身上仅仅是聊胜于无的效果罢了,但嗅着衣服上洗衣粉清爽的味道,感受着红糖水汇入腹部带起的阵阵暖流,席晓夏忽然觉得整个身体都暖和了起来。

    聚餐结束后傅铭朗去买单,其他人就在大门接待处或坐或立的等待人员到齐。

    白鹿站在装潢华丽的餐厅门口,手里提了一大袋白灼虾。这是留意到他并没吃多少东西的傅铭朗在他离席后专门给他打包的,让他带回去饿了当宵夜。也正是因为这份价值不菲的虾,傅铭朗才在抢单上压倒了谭永卓。

    提着这袋沉甸甸的虾,白鹿的心也沉甸甸的。

    傅铭朗一直很照顾他,从以前就开始了,所以他好像早就习以为常。但整顿晚餐期间徐媛频频投在他身上的眼神,其中那些无法掩饰的、露骨的怀疑与几近嫉妒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