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在座的其他夫人小姐,内心却是心思各异。方才秦南歌的一番话,倒是让她们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来。

    原来这秦尚书虽未续弦,但却让一府姨娘占了夫人的名份。嫡小姐出府多年,迟迟不接回府,没听说谁家长辈去世了孩子要守孝八年之久。倒是姨娘生的庶女,锦衣玉食地在京城做了第一才女,博了不少好名声。加上秦昊在官场上的地位,让之前跟秦远香多有亲近的小姐夫人差点忘了,这不过是秦府的庶二小姐。

    这秦老太太是有多糊涂,才会让嫡小姐与庶小姐在一府之中享同等待遇,这说得好听了,是这二姨娘把秦南歌当亲生女儿看待,说得难听了,这便是嫡庶不分啊。秦家老太太也是个蠢的,连这点意思也没听出来,难怪会把掌家之权交给小妾了。

    不过在座的都是人精,谁家后院没些个腌臜事儿呢,倒也不说破,皆装作没听懂似的喝着茶。

    秦南歌相信,待到这些名门贵妇回府之后,她今日所说的这些话,立马就会变成她们茶余饭后的无聊谈资。她倒要看看,当林湘容知道之后,她还能不能沉住气,依旧对她殷切如初。若说她在秦府唯一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那就是林湘容对所有人都太好了。

    按说她娘家如今也已官从三品,若要开口让秦昊将她扶正也不是什么难事,大将军府再看不过也没道理去管秦府内宅的事情。况且她以姨娘身份行夫人之名,虽权利相同,但到底容易落人口舌,而秦远香也永远只能是一个庶女,她到底图什么?

    正在秦南歌愣神之际,便听外面管家来报,说是皇上来了,龙撵已经快到门口了。在座的众人皆是一惊,看来方才礼部侍郎的夫人所言不虚。

    待到众人匆匆赶到门口,便见龙撵刚刚停稳,早有太监立于廊下,高喊“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除了大皇子墨景佑坐在轮椅上无法下跪行礼,其余众人皆呼啦啦跪了一地。男宾皆在前头,女眷都快跪到了正厅门口。

    此刻独坐于轮椅之上的墨景佑,背影则显得异常突兀,秦南歌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便觉前方有另一道目光急扫过来,害的她来不及看清便又低下了头去。

    待到皇上免礼,众人才慢悠悠地起身。

    只见一身明黄龙袍的昭仁帝快步上前,亲自搀扶起了施老太君“今日是老太君寿宴,朕不请亲来,亲自上门讨杯酒喝,不知老太君是否欢迎啊。”昭仁帝虽已年近五十,但仍旧中气之足,平日里上朝时的摄人威仪,此时全然不见。

    “皇上大驾光临,实乃荣幸之至,今日几位皇子皆有到场,还怕没人陪您喝酒吗?”施老太君拄着拐杖,笑着回答。

    待到宾客皆落座,女眷也都回到了后院的花厅开席,而萧昱决萧昱宁则陪着施老太君跟在昭仁帝身前。

    墨景尧则是走在墨景佑身后,亲自给他推着轮椅,一想到刚才看见的那个姑娘,居然胆大地敢在行礼之时抬起头来盯着墨景佑的背影开小差,倒也真是大胆。

    “何事如此好笑,说出来也与为兄分享分享。”听到身后墨景尧的轻笑声,墨景佑好奇问道。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笑的事,就是方才给皇上见礼的时候,我瞧见人群中有一个姑娘居然敢抬起头来,似乎是盯着你的背影在看,觉得她到底是太放肆大胆了些。”

    墨景佑听到此话不知为何倒是想起了方才在竹林那边见到的姑娘,便不紧不慢地问道“可是戴着面纱?”

    “你怎么知道?你们认识?”墨景尧感到有丝惊讶,他这大哥自从坐上了轮椅,脾气臭地跟他有的一比,有些时候更甚于他,女人缘自是被他自己败了个干净。“不对呀,你不是向来不近女色嘛?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女人我为什么不知道?”

    “与你何干。”墨景佑显然是觉得自己这个亲弟弟未免太过呱噪,多一个字都不想再说。

    墨景尧还想继续逼问,却见墨景佑的贴身小厮简安小跑着过来了,“参见两位殿下,主子,打听到了,今日身穿粉色衣裙的那位姑娘,是秦府的二小姐。”

    墨景佑袖中藏着刚才那方白色丝帕,上面其实并无其他图案,只在绢子下方绣了一个符号,看起来像只耳朵。看不懂倒也不深究,其实那只不过是秦南歌的一个标记,阿拉伯数字9。

    “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