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轻叹,从怀中掏出将军给我的药膏,递给他:“脸上破了,拿这个擦擦,不留疤。亲试好用。”小树林之后,不知是不是观音寨的优良作风传扬了出去,马德和我打架再也不打我脸了。但那个药膏真的好用,我厚着脸皮又跟将军讨了一些。

    “将军,上回那个药膏还……还有吗?”我说过我要把他薅秃了,我燕小九一向顶天立地、说一不二。

    “干嘛?”将军防贼一样地防我,眉头轻轻一皱:“还有人打你脸?”

    “没、没了。”我腆着一张无耻笑脸:“但身上也要用不是,嘿嘿!”

    “身上?”将军上下打量我一眼,轻笑:“你这身子挺金贵啊!”

    “那可不!我又不当一辈子兵。等我杀……”我忽然意识到当着他面说杀了他可能不太礼貌,换了个措辞,“等我当完这三年兵,我还要回我的观音寨呢!我琢磨着,我自个重建观音寨昔日威风怕是有些难,所以想着靠我这皮相,入赘个别的山寨,再借他们的势力东风再起。我觉得卧牛寨就不错,他们大当家的闺女从小就对我有意思……将军你看我是不是很有谋略?”

    “靠这皮相?”将军原本躺倒在草丛间,大概被我惊人的谋略所震撼,一坐起来:“你这是打算……卖身?”

    诶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瞎抓重点呢?

    不过你非要这么说,也不是完全不对……

    我有些茫然在点头与摇头之间。

    但将军似乎并不管我的态度,自己认定了,又问:“谁帮你重建观音寨你就卖给谁?”

    “……可、可以这么说吧。”

    将军重又翻身躺倒,仰望斑驳的松影和松影间一点细碎月光,许久,淡淡道:“你又不卖给我,和我要什么药膏?”

    嘿,你说说你这人,我们好歹……敌人一场,分这么清楚多没意思!

    然而没过几天,将军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认可了我的惊世韬略,还是给我弄来了一罐药膏。

    自那以后,我薅老虎毛薅的更欢实了。

    马德瞥了一眼我手中的青瓷小罐,一哂:“燕小九,我说你还真娘们兮兮的,脸上磕破点皮还怕留疤,怪不得将军不让我们碰你那细皮嫩肉的脸!”

    “不用拉倒!以后找不着媳妇别怨我!”跟这种大老粗真的没办法讲理。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我将瓷瓶收回来。然而一翻手之间,马德不知道一眼瞥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变,一把攥住我手腕:“燕小九,你这玩意儿哪来的?”

    “……将、将军给的,怎么了?”我声音颤抖着问,见他脸色严肃,脑中一下子翻过数十个可怕的念头。

    这该不会是什么……赃物吧?将军忙里偷闲地做贼去了?莫非这是他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吧。

    还是这玩意有毒?将军给我下了□□、要毒杀我?大……大可不必这么脱裤子放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