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十几里的路程,终于在天黑前到了胡家村,经过一个无字的石门牌坊,小牧童从羊背上下来,对着里头远远就吆喝了一声方言。

    他可能以为李斯安听不懂,但李斯安硬生生凭着无师自通的语言天赋听懂了,这小毛孩子说:“忠叔,韭菜来啦。”

    说完,这孩喜笑颜开,一副待表扬的神情,那被叫忠叔的走过来,摸了摸小牧童的头,迎上前和他们三个人说话。

    王启点了根烟递给这生得壮实的庄稼汉,胡忠接了过去,和王启搭腔。

    “是的,这儿是好久没见过有活人来了,外面的骷髅人专闹外乡人,来这旅游的十有九死。”

    王启说:“我们运气还蛮好的,头一天住在山顶的别墅里,第二天,就遇到了胡老爷子,给我们指路了胡家村,若非如此,万一撞上了骷髅人,我们就全完蛋了。”

    胡忠呵呵地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李斯安听了半晌,听他们打太极似的在那说,就是不谈正事,不由急了,直接说到了相关的主线任务:“听胡爷爷说附近几个村来的人都死了,好像连年还有警察来过调查过,为那个化工厂泄露的源头。听说是个不知道做什么的年轻人,把河水给污染了,只剩下个胡家村,那年轻的白衣人现在是被警察带走了吗?”

    他倒是直言不讳。

    听到警察,胡忠的脸色一僵,半晌,慢吞吞地说:“是,是啊,是来找那个年轻人的。”

    胡忠说:“是的,警察是来找那化工厂的主谋的,但有没有被带走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谁也没见过那个真凶的真容。不过,怎么说到这个,你们也是来调查的记者警察吗?”

    “不不不,我们就是来旅游的。”王启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急忙辩解道,“这孩子年纪小一腔热血,道听途说点怪事总想当英雄鸣不平,嗐,不用管他,我们就是来留宿一晚,车票已经买好了,时间一到我们准时就走。”

    李斯安也意识到了话说快了,闭了嘴。胡忠看他们一眼,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说:“好吧,跟我来吧。”

    这一趟路实在耗费体力,但起码是在胡家村找到了个住所。给他们三安排了一间房。由于刚吃过鸡,晚餐就没叫上他们,李斯安一裹被子倒头就睡,王启两眼盯着天花板:“我怎么觉得刚刚胡忠的话那么不靠谱呢,他说警察是来找化工厂污染的真凶,有一说一,我看他说话时神情和语气都不太自然。”

    没人接腔。

    王启说:“小李?”

    左边的李斯安裹成茧似的,缩成一团,已经睡得四面朝天。

    王启:“齐一。”

    右边的齐一发出一声嗯,然后就没了。

    这夜话没法聊下去了,几十钟后,王启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在胡家村的第一夜倒是平安无事,第二天李斯安醒来时,可谓是神清气爽,胡家村的鸡已经开始打鸣了,太阳一路洒进了院子里,将满院子的小麦晒得金光闪闪,委实漂亮。

    王启齐一都不见了踪迹,他跟去厨房喝了点粥,之后就躺在摇椅上,和那些谷子一块悠悠闲闲晒太阳,边晒边等两个小伙伴露面。

    胡忠背着一筐成熟的葡萄走过来,李斯安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跟玉菩萨似的一尊,挑不出一丝瑕疵。胡忠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将葡萄提了出来,李斯安的鼻尖涌入一股葡萄香气,身体慢慢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