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去走访铸钱的匠人,张衷便觉得十分无趣,刚翻个身过去又听到狄青说替他作副手,张衷立马来了精神,满怀斗志地起身收拾了、跟着狄青出门来。

    李宜仍然坐在院子边上喝水,瞧见张衷和狄青并肩出来,沉默着别开眼去。

    张衷见状莫名其妙得很,上前抢过他的杯子来喝了一口,道“我和大哥去查访案子,你去不去?”

    “不去。”李宜心里不知怎的别扭得很,起身拾起斧头劈起柴来。

    “不去就不去,耍什么脾气?”张衷嘴上嘟哝着,心里却认真思量起来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惹得他不高兴了,半晌才高声道,“不就是把袜子晾你衣裳旁边了吗,下回晾远些就是了。”

    再说了,他那袜子还是洗过的。

    狄青暗叹一声,走出房门来、上前拍了拍张衷的肩“熊飞给我的手扎落在你房里了,去帮我找一找。”

    张衷郁闷道“不是说好你给我当副手吗?”一边说着,一边还是被本能驱使着回房找去了。

    支开了张衷,狄青走到李宜跟前拍了拍他的肩道“方才失态了,大哥跟你道歉。”

    “我早猜到大哥会这样。”李宜自嘲似的笑笑,“反正牵扯到魏娘子的事,大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狄青双肩一沉,故作洒脱地笑笑“我又不是通敌叛国,也不曾有什么妄想,只是忍不住地想对她好,这也有不妥吗?”

    李宜听得心里一酸,也生出了些不忍和愧疚,叹道“大哥明知道这样没什么用,又是何苦呢?”

    见他已释怀,狄青揽过他的肩,说笑似的叹道“情不自禁罢了。”

    李宜转头望了狄青一眼,终究不明白个中道理。

    “我没见着什么手札啊?”张衷满脸郁闷地从屋里走出来,“你是不是丢在别的地方了?”

    狄青伸手从怀里摸出个三寸见方的簿子,冲张衷扬了扬道“原来在我怀里。”

    “我怀疑你是故意逗我的。”张衷一脸狐疑地打量着狄青二人,见狄青一脸正经地摇了摇头,心里愈发疑惑起来。

    “不是查案去吗?”李宜笑着催促道,“再不去,犯人听见风声都跑完了。”

    张衷还是头一回见李宜这样阴晴不定,费解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别废话了,走吧,查案去。”狄青拍了拍李宜的肩,转身拎着张衷出门去了。

    手札第一页记的那人名叫于发,在铸钱监做工那会儿的住处在甜水巷。

    两人一路往南去的路上,狄青已将这几日调查的目的和张衷说了一遍,转眼却见这小子心不在焉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待到快到那住址上的宅子,张衷却像换了个人似的,瞧见街边提东西的老汉就跑着上前帮忙去,一口一个“大爷”、叫得那人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