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青泄气,皮球泄气,是要爆发的,不要脸的扫乱棋盘,“我要是学会了分分钟秒杀你!”

    “哦?”子晋好笑,“现在就学?”

    七青道:“现在没空,我忙着呢,同书画无关之事,学它做甚,浪费生命。”

    子晋道:“棋者,以正合其势,以权制其敌,计成于内而势成于外。战未合而算胜者,得算多也。算不胜者,得算少也。站以合而不知胜负者,无算也。”

    七青翻白眼,懒懒瘫榻上,枕臂,翘腿,“喂,子晋兄,我们很熟嘛?咱和我祖父一般唠叨。”

    子晋薄唇微抿,“风清寨,轻敌,轻心,你赢不了他。”

    原来对方早知道了,七青悠悠荡荡晃着二郎腿,半眯眼,“我知道你拿棋来教育我,得得,我听便是了,往后不轻敌,不掉以轻心。”

    “不过……”七青水灵黑黝眼球滴溜溜转,笑着:“子晋兄,您老不会偷偷摸摸跟在我后头吧。不然我一言一行你怎知道?寨中三把火也是你放的。”

    子晋胸中隐有怒气,冷硬道:“究竟要装到何时!何必当做不相识。”

    啥?七青莫名其妙挠了挠脑袋,手掌在他面庞左右晃动,指尖轻点他太阳穴,“子晋兄,你这里……是不是受了什么,那个那个,不好的刺激?”

    撇头,避开她手指,有些落寞道:“抱歉,我失态了。”

    “额……没关系。”七青抽了抽嘴角,安慰道:“幸好,没坏。子晋兄,我跟你说哈,往事不可追,放宽心放宽心,一把年纪,额…不,年纪轻轻,往后日子美好着呢。”

    “你什么都不懂。”子晋起身,出船舱,细雨未停,淅淅沥沥散落脸庞,微凉,叫人愈发忧伤,又叫人清醒。仰头,往事不可追,那便重新开始吧,过去的,随波而去。

    七青急匆跑出船舱,对方高,袖难遮,只好五指举他青丝,“找不着伞,将就将就。外头风光好,出来却要撑伞,细雨最易感风寒。”

    宽袖遮顶,子晋轻松将她收于袖下,“回吧!”齐入船舱。

    船中无笔墨纸砚,无笛无乐,只有一个木棋盘。

    良久,除风声,鱼跃声,未听一语,见对方端坐,闭目养神,七青小脸下塌,“好无聊啊,你睡了吗?”

    “尚未。”

    七青一屁股坐他对面,肘撑棋盘,双手托腮,八卦道:“子晋,你干什么的?”

    子晋睁眼,看她多了几分莫名其妙,须臾,开口:“画生。”

    七青继续问,“你家在哪?”

    “姑苏。”

    “家中除一兄长外可还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