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道:“徐父今年是四十五岁,徐娜你今年二十岁,你和你父亲一起生活最多也才三年。这里我想问个问题。就我的认识,通常意义来说,你不至于会卖自己去帮父亲续命。”

    徐娜好一会才回答:“我妈是一个很追求物资生活的人,我爸第一次坐牢,就是为了满足她的物欲。我爸坐牢后,我妈和他离婚了,我伯父收养了我。我伯父年纪很大,五十多岁,没有结婚,也没有工作,享受低保。收养我也是为了拿福利院每月给的那笔钱,还有我妈每个月给的五百赡养费。”

    徐父出狱之后,徐娜五岁左右。为了让徐娜和同龄人一样有光鲜的衣服,好吃的零食,徐父重操旧业,这次他聪明多了,每个月只下手两次,并且不对同一个目标下手,在监狱中还学会了踩点、开锁等各种技术。

    那两年时间,徐娜的生活如同公主一般。徐父也不工作,每天就带她去玩,去吃。不想上幼儿园就不去,只要是徐娜提出的要求,徐父全部答应。

    美好的生活一直到徐父再次被捕。徐娜的伯父因为酗酒去世,徐娜被福利院接管。福利院的老师从来不说徐娜父亲的坏话,并且还每个月自费带徐娜去看徐父。徐父因此下定决心要重新做人。上了初中,徐娜寄宿学校,福利院给予一定的生活保障。节假日徐娜会回福利院帮忙,每个月一定会去看一次父亲。

    徐娜:“他诅咒发誓答应我的,要靠自己赚钱,绝对不会再做坏事。”

    高山杏道:“你意思是,父女感情还在其次,主要是你认为他是被冤枉的。”

    徐娜点头:“我相信他。我在看守所见他几次,他都告诉我,他是被冤枉的,让我相信他。只要我相信他,他即使冤死也能瞑目。所以我一直想着要怎么帮他。”

    高山杏上送纸巾。

    曹云问:“你怎么认识我?”

    徐娜道:“我同学说的,大学同寝室的朋友告诉我,这种案子肯定要找好律师才有机会翻案。我问她,谁是好律师?她说了令狐兰等几位律师,我都找过他们,要么见不着,要么很委婉告诉我,抽不出时间来接这个案子。”

    曹云苦笑,废话,你没钱。没错,诸如令狐兰有钱,她不在乎一百万的律师费。但是这是原则问题。否则她就是公益律师不是商业律师。以令狐兰的名头,这次不收钱,肯定要上新闻,将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来找她。喊惨的话,徐娜没资格排入前百名。即使高山杏想接案,也是要借钱给徐娜,并且徐娜还得有还钱计划。

    徐娜道:“我的同学说,要不然你就去找一个叫曹云的人。我问曹云是谁?她说,是被她奶奶下了封杀令的一名律师,现在应该挺惨的。”

    “……”徐娜同学,不要这么诚实好不好?自己是末选自己也认了,谁让自己年轻又帅气。找自己的真实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混的惨。

    徐娜见曹云无奈的表情,立刻道:“不是,我上网搜了你,发现你非常厉害,所以才去找你……真的,令狐兰我就找一次。为了见你,我在南湖那边蹲守了两天。”

    这么一说,就舒坦多了,曹云问:“你怎么知道我去南湖?”

    “网络新闻有配图,是南湖你钓鱼的图。我去南湖问了叔叔们,他们说你偶尔才来,不知道你的电话。我不敢直接去找你,就在南湖这边碰运气。”

    曹云:“你还是来律师所找我了。”

    徐娜小声道:“因为有钱了。”

    曹云:“你怎么想出来……那个,用药?”

    徐娜道:“如果他出十万我就……两万不够,我一直在想怎么凑到钱……我又想,中年人应该不敢报警,哪知道会这样。”

    曹云道:“十万?说实话,这个案子没有五百万我都不想碰,风险实在太高了。花费一个多小时了解案情,我只找到一点点的头绪和想法,完全没有辩护的方向。”

    徐娜道:“五百万我也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