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神医好友可在此处?”齐明月乔装成一个衣着普通的少年,但月光下难掩她殊丽脱俗的皎容,陆骁再往她脸上点了一颗黑色的豆子,易容必备品。

    “他在。”陆骁往身后朝朝手:“梁老怪,来拜见我妻子。”

    陆骁没透露齐明月身份,但皇榜已经传开了,大家心知肚明,紧张得很,只是面上不显。

    即使齐明月很放松,特意带着和善的笑意,但天贵特有的气场还是从骨子里透出来,不必自我宣扬,亦不必旁人暗示。饶是梁老怪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可靠近她时,还是不知不觉变得恭谨有礼起来。

    “小人梁某见过弟妹。”梁老怪没名字,只知道自己姓梁。

    齐明月回礼:“梁大夫,有劳你先给公子号脉,看看是何故。”

    梁老怪拍拍陆骁手臂,又立刻垂下双手恭敬道:“他不碍事,只是刚好水里有毒物吞吐,与他所抹的药相冲而已。”

    齐明月松口气,这次真的错怪绯缨了。

    梁老怪顿了顿,揖道:“弟妹恕小人无礼,小人认为弟妹才像有病的人。”

    陆骁连忙揪住梁老怪衣领急问:“好哥哥,你别吓我,我胆小啊!”

    她身子骨那么弱,瘦得一阵风能吹跑,这下还要经受病痛折腾如何是好?

    陆骁于梁老怪而言是晚非,他此举无礼,齐明月启唇道:“你松手。”

    可是齐明月说话习惯性带着天生的威仪与命令,陆骁也习惯听命,立刻松开手,但惹来几句闲言碎语,陆骁立刻用威慑的眼神压下去,她没听见。

    江湖兄弟们后来总结,还是天空海阔任鸟飞快活。

    “贤弟,弟妹,小人可否给弟妹号个脉?”

    梁老怪丝毫不想触碰宫廷秘事,身为长公主身子呈现毒害症状,想当然是宫里有人要害这位贵主,而贵主不自知,显然身边没厉害的帮手,在太医院也没亲信,可贵主是陆骁的妻子,那又不同了。

    陆骁不等齐明月答应已经捋起她袖子至露出皓腕,再放在自己右大腿上,然后抽出一条丝帕铺在她腕间,“老哥,你仔细些。”

    接着他用十分讨好的目光注视着齐明月,希望她给个面子。

    梁老怪没敢动,在等齐明月点头。

    “有劳梁神医。”齐明月回了陆骁一个放心的眼神,猜想是近日劳累,去岁所犯之症大概伤了根本没调养好,以致露出败相。

    梁老怪这生号过最长时间的脉像,便是长公主的脉,足足花费了一个时辰!

    反复琢磨,细细推敲,再行定夺。

    齐明月表现得很淡然,手腕一动不动地搁在陆骁右腿上,反而是陆骁右双腿纹丝不动,而双手紧握,指节偶尔嘎一声脆响,像在承受着天大的煎熬却要哑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