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老儿大概刚退朝,在御书房吧,我现在去正合适。”

    今天能解决的事情,别拖到明天。

    “我还有一百文钱,你拿去吧。”朱小骐解下荷包递给他。

    “来钱还不容易吗?我外出时你留个神,小心恶贼。”陆骁交待一句,转身出去找了家镖局接了个有些棘手的镖,但胜在神速,申时初已经处理好,得银钱十两。

    他拿着十两银子置了身蓝地棉质长袍,一双新的马靴,还买了个成色较好的青玉发冠,余钱四银装进旧荷包,冲了个澡换上,旋即朝皇城走去。

    杨煦坐在烟波楼的三楼临窗雅座,他的斜对面是兴阳郡主齐华磬。

    刚换上的热茶又凉了,兴阳郡主尚未沾唇,一直低头不语。

    杨煦有非常好的耐性,但他还有事,再次打开话匣子,“王爷贪墨的数额不大,只是贪的地方太不讲究。徐城修堤坝的银子一共拔了七千两,即便有五千两能用到实处,也能管用十年八年。然而真正用到点子上的仅有三千两,其余四千两,你父亲贪去一千两而已。”

    兴阳郡主微胖的颤了颤。

    杨煦望向长街北面,缓缓再道:“我敢在此断言,今年雨季徐城三道堤坝必破,十万百姓遭殃,届时龙颜大怒,就不只是贪一千两银子的事了。”

    先帝无道,留下一个残破的江山给皇帝接手,皇帝勤俭节俭、励精图治二十载,方有今日中兴之局,最恨的是尸位素餐的贪官污吏,曾重典整顿吏治,使各方官员在其位谋其政,但因其过份依赖国舅一脉,使得其党日益膨胀,又腐败起来。

    不仅威胁皇权,而且民怨渐生。

    皇帝才会决定起用年少老成,智谋过人的杨煦,想以奇兵制胜。

    兴阳郡主明白有太后在,即使父王贪墨败露,最多闭门思过,罚奉禄而已。但杨煦没把话说透,她估计当中还有某些可以令梁王府一厥不振的重要把柄。

    她很希望杨煦可以把话个明白,偏偏等了好一会儿他还不说,却是不好回话。

    果然是头毒蛇,不对,捉毒蛇的老鹰,要么不动手,一动手即擒敌七寸。

    杨煦没指望兴阳郡主能说出他想听的话,可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我自问很给你们梁王府面子,没有直接往上报呈,希望郡主也能给在下点面子。”

    “你想怎么样?”才问出来,兴阳郡主知道自己在这场没有硝烟的较量中已经输了。

    “谁指使郡主对在下无礼?”杨煦有太多的疑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严重打乱了他的计划,特别是陆骁的出现,在他预料之外。

    兴阳郡主已经收到了余下一万银票,共计二万的买卖,即使有人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也断不会出卖金主。

    “京城思慕你的名媛千金最少十人,我是其中一个。”兴阳郡主早有对策,且说自己心仪他,“情”字最教人无状,如此解释也算过得去。

    杨煦勾唇,露出一个令人胆寒的微笑,“你耽误我的大事,这笔帐慢慢算,首先你确保太后不会将你指婚于我,明白吧。”

    兴阳郡主心里一丝幻想此刻彻底破灭,谈不上以牙还牙,只能尽量让自己体面点,“杨公子放心,不会让你为难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