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鱼七明白了父亲想教他的东西,可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真正学会。

    究竟什么是选择?

    什么又是代价?

    鱼七希望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可以跟他此时眼前的画面一样清晰。

    画面中的黑白电视还没现在的15寸电脑大,木床的脚被白蚁啃出了很多窟窿,连平常鱼七写字的桌子是蓝色塑料做的,桌面还有些歪。

    鱼七回家将书包甩在客厅地上时,看到父亲身上正穿着一件土黄色夹克,那件夹克外皮都掉了不少;鱼七甚至还能看清父亲肩上棉被的淡红色纹路。

    清晰的画面,与耳边混沌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整个晚上,鱼七除了胃疼得翻江倒海,还听到了很多很多人在自己身边说话,他们的声音有的很陌生,有的很熟悉。

    陌生的声音说得并不连贯,很多词鱼七没听过。

    “拿安络血,快!”

    “止血敏和止血芳酸还剩多少?”

    “胃管胃管!

    “病危通知书,赶紧盖章去!”

    “不够了,转院吧?!”

    “不是说没转院前胃管不能拆么?!”

    “要不用激光或者微波试试!”

    而那个鱼七熟悉的声音说得很连贯,它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别怕,马上就好了,别怕……”

    (另一家医院的病房内)

    “他输着我的血有什么好怕的,怕的人应该是我,我本来就有点贫血。”柴胡朝王暮雪嘟囔着,他今日是第二次看到王暮雪穿睡衣的样子,第一次是鱼七发烧,王暮雪拎着外卖,硬要过来跟鱼七睡的那晚。

    柴胡注意到王暮雪左边小臂上有一条很清晰的血痕,忍不住问道:“你手怎么回事?”

    王暮雪低眉一看,淡淡一句,“没事,刚才完抽血,忘记按伤口了,不按它自己也会合上。”

    柴胡听后一脸黑线,他此时面对着王暮雪,坐在鱼七床边的另一侧。

    全青阳其实还有另外两家医院有血袋,但每家都只有一袋,这两家医院彼此的距离都很远,而鱼七这边暂时又无法离开胃管,所以王暮雪一是安排那两家医院立即送血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