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能盯着晓星尘,直看的他脸红燥热,一股无名火在小腹熊熊燃烧。

    按照年纪,已经十四岁了,该懂事了。

    然后,他听见薛洋淡淡的,轻轻地说:“要是我让你欺负呢……”

    如五雷轰顶,几个字那样轻,平地惊雷。

    震得晓星尘落荒而逃。

    此后三天,他根本无法直视薛洋那双过于干净的眼睛。但是,又躲不开。身体先于理智,晓星尘总是陪在薛洋身边。形影不离。

    晓星尘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看不见这个腌臜的世界,所以他的眼睛才这样澄澈干净。

    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好。

    边关不太平,朝堂震荡。

    孟太公屡次修书让孟瑶出仕,秦愫挽着丈夫的手:“你进我进,你退我退,我始终跟着你。”转头,却默默对着稚子孟松流泪。

    孟松刚刚度过十岁冠礼,秦愫决定跟着丈夫北上京都。临行前叮嘱孟松:“一要读书不坠,二要谨言慎行,三要孝敬长辈。”

    长辈,自然指的是同样留守在夔州的薛、晓等人。

    晓星尘不解:“为什么不能带着阿松北上?京都的先生想必更好。”

    薛洋的脸色都凝重了,只说:“星尘不懂朝政。”

    他后半句话没有说。

    此去经年,不是良辰好景,而是刀光血海。

    朝堂并不太平。

    本朝国号大岐,当朝皇帝温若寒年事已高,太子温旭,次子温晁,都是武将出生,手握兵权,一个掌握京中警备,一个盘踞北方边关,针锋相对。

    帝老、子壮。老皇帝不肯放权,壮年儿子野心勃勃,父不慈子不孝,边关又有蓝夷国虎视眈眈,兴亡都是百姓苦。

    孟瑶八面玲珑,远离朝堂就是为了在乱世保一分安宁。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孟太公休书:“汝来,尚有一线生机;汝避,孟氏五百余口皆入死巷。”

    孟瑶夜谈数人:“既然传承孟氏的香火,就应该承担身上的责任。”他握住薛洋的手,“贤弟,唯二不放心,一是稚子年幼单纯;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