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丫鬟房里,三两成群,讨论着这几天谁攒钱买了新的绢子胭脂。夏梵如坐在床角若有所思,娄琦在她进门没多久也回来了,但却没就刚才在柴房的事问上什么,甚至都没看她一眼。“吱嘎”

    门开了,是府上的一个二等丫鬟,扭着不算细的腰肢,声音泼辣,动作麻利的说着她们这些“砖”,明天该往哪搬。边说还特意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玉镯子,使劲摩挲炫耀。

    在她出去后,夏梵如就听见娄琦在旁边低骂:“一个破镯子,有什么好嘚瑟的,转转转,手脖子都要转细了吧,不知道是爬上了哪房少爷的床,哼,贱人!!”

    夏梵如:“……”

    听着她仿佛毒蛇吐信子一般吐出的句句咒骂,不禁侧目,暗暗想:你还说人家,你自己不是也在勾搭人吗?

    第二天开始,娄琦开始刻意避着夏梵如,不断的拉着其他人时不时的说些什么。

    刚开始夏梵如没有理会,直到她发现,别人看她的眼光越来越奇怪,还不断的议论着什么。有一个看上去还算比较乖巧的丫鬟忍不住来问夏梵如:“他们说打少爷的人是你,真的吗,你怎么做到的?”

    夏梵如听到这个,只觉得脑子一炸,瞬间被气笑了。

    用脚想也知道是谁散播的,这本来就因劳累过度有些心力交瘁的她,此刻却不得不接受消化这过河拆桥的背叛感。

    ……

    没人的长廊旁,刚刚哼着歌给花浇水的娄琦,这时捂着印着指印的脸。腮帮子鼓鼓的,涨得通红,不知是被打的,还是被气的。眼含泪光怒视着站在她面前的一样怒气冲冲的夏梵如:“你……你找死。”说着便要还手。

    夏梵如接过她的手,灵巧的反手将娄琦的手腕折在了身后,膝盖在她大腿弯处狠狠的撞了一下,娄琦立马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

    “谁找死,明明说好的互相保密,你暗地捅人刀子,难道不怕你自己的丑事人也尽皆知吗?”

    娄琦被她这么一折,痛的叫出声来,想要挣脱,却发现夏梵如像老虎钳一样狠狠的压着她,动弹不得,于是她反而冷笑道:“你不是也说了,私通之事司空见惯,我才不怕,说不定他们知道之后还要来巴结我呢,你!呵!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夏梵如松了手,把娄琦甩的踉跄了一下。想想毕竟传言已经出去了,现在就算把娄琦打死也无济于事,她便连骂都懒得骂,转身离开。

    还好这几天老爷夫人走药材不在家,不然众人上赶子去邀功,自己哪还能完整的站到现在。

    夏梵如当下决定,赌一次!

    齐季不在家里,夏梵如就在他的扶桑院里从正午跪倒晚上,跪到太阳都不陪着了,齐季还没回来。

    她来得早,院中的小厮没来得及听到这热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这跪着,看她有些可怜也递过水,不过夏梵如为了更显诚(可)意(怜)什么都没要。

    齐家府邸很大,下人颇多,可是再大再多也抵不过人言传递,府里的大家伙小家伙们平时本就没什么可看热闹的趣事,这送上门的茶余自然是不肯放过,若说上午还没几个人知道,那现在八成是全府皆知了。

    管家倒是带人来过,不过被护院小厮以少爷地界旁人不得放肆的由头给拦下了,那一刻夏梵如简直觉得那小厮就是神明在世……

    渐渐的三更已经过了,月光和烛光交错在一起。青石地上的寒意透过衣服一点点钻进骨肉里,让夏梵如受过伤的膝盖更是酸痛无比。

    齐季从站在大门紧闭的齐府门口,左右看看,在确定没人后,纵身翻墙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