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出主院,本一路恭敬的下人忽慌乱起来,皆朝着后院而去。

    适辛领着苍月好似并不想理会,一路向马厩而去。

    未想,一浑身湿漉漉头发散乱的女子疯了般拦住了二人去路。

    “可是你想独占老爷宠爱,将我推入井中?娇娥啊娇娥!!你好狠的心啊!!”女子浑身颤抖,双目泛目,怨憎之气掩遮不住聚于头顶。

    适辛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想他最喜食怨憎之气,这送上门来的,哪能错过?

    伸手捋了发丝,千娇百媚走到女子身前轻声说道:“可不仅仅是娇娥狠心呐,你被她推入井中,难道你相公不知情吗?未必吧!!”适辛抬手一挥,一丝黑气入得女子双眼,在她眼中浮现出娇娥将她推入井中之际,自己那相公便藏于树后不住点头窃笑着。

    女子眼眶欲裂,狠狠咬牙吼道:“年芳十七嫁与他为妻,侍奉公婆,照顾他起居,生长子之时为他纳妾,从不争风吃醋,尽心打理家业,约束下人!!!”女子说到此处,声音越发狠厉起来,她仰天问道:“我何错之有?为何他要害我性命?!”

    适辛冷哼,杏目微眯凑于女子耳际轻声道:“这世上哪有什么情真不负?无非是他家业丰厚,看不上你这半老徐娘!哪有那水灵灵的姑娘惹心疼爱啊~~~~”

    兰花指轻掩唇边,适辛咯咯的笑了起来。这笑声令那女子双目通红,握紧了双拳,“今日我便与他,鱼死网破!”说罢,也不顾周围下人的阻拦,直直朝着前院而去。

    适辛张口,吸食掉一众怨憎之气,很是满足,抬手将一众下人定于原地,笑着对苍月道:“不如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苍月哪里不知他的心思,无非趁机挑拨人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人命关天,你却当玩笑!”苍月对适辛所为极是不满,狠狠白了他一眼。

    适辛收起玩味,眼眸红芒一闪,不屑道:“便是我不挑拨,难道她便可以不被相公小妾连手陷害?便可以保住一命了?”适辛也不顾苍月脸色,径直随着女子而去。

    苍月一时哑言,人心善变哪里尽是魔类挑唆的?望着适辛的背影,苍月只得跟上他的脚步,看看那妇人会如何?

    适辛见苍月跟了上来,放慢了步伐打趣道:“既然你也如此感兴趣,不如我们猜猜那妇人会如何?”他一身黑裙,长发拂动,配上这秋日骄阳更生几分娇媚来。

    “以我多年来看尽人心啊,这女子只是说得悲壮,但她最多闹上一闹,闹到族里长辈尽知她那负心郎对她心生杀意,齐声讨伐,世俗礼教之下,那人必会卖了妾以平众怒,不过嘛……”适辛转过身来,眨了眨眼睛又道:“不过从此之后夫妻恩爱全无,男人甚至会厌恶于她,过不了多久重新纳妾,夜夜升歌,而她只会含恨哀怨死去。苍月觉得呢?”

    苍月望了望他那满面的假笑,“她怨憎之气越重,你岂不是越开心?”

    不想适辛却晃了晃指尖,“不然不然。”忽得朝那妇人身后望去,“推她入井之人是那小妾,并非她的相公,若她的相公几番言语,她便会为他开脱,只会认为是小妾言语挑唆害她性命……这种女人啊,又傻又不值得可怜!”

    事情还未有什么进展,适辛已言之凿凿。

    “……或许她会看清相公面目,心如死灰,永不相见。”苍月望着那身影失了神,她未经多少世事,哪里懂得许多道理,只是心中觉得,若是换成自己,男人既不爱了,便也该放手,负了这份情,便永不相见。

    “你说什么?”适辛侧过身来,细细的盯着苍月双眼,好似要看出什么答案似的。

    苍月一愣,细细将自己想法理了理,又换了个说法道:“若是所爱之人,尽了全力去爱他,可他仍不为所动,既无可能再续,便消失于他生命,此生可以想念,但永不再见。”

    秋日骄阳高照,秋风带着几许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