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杀至亲姐妹?我们那是杀人吗?!!”那少年一脸怒气,若不是老皇帝不停拉拽,那架势好似要冲来揍人,“你个乡野草民懂个啥?她们只是放放血来维持法阵!这个法阵唯我皇族血脉方能激活!!!”

    老皇帝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恨不得刚刚放血为何不先放儿子!!他一把老骨头了,此时哪里能拉得动儿子正当年少!

    “咳咳,咳咳咳……”老皇帝心肺皆要咳出,又气又急,也堵不住儿子嘴,人家只问了一句话,自己这个没心机儿子便将法阵以血为祭之事皆抖了个干净!

    苍月呆愣愣看着他父子二人不停拉扯,怎么好像说什么都会惹他们不快似的。

    那少年皇子见父皇不停拉拽着自己,又咳得面色通红,忽而想到了什么抬头瞧了瞧苍月,又瞧了瞧父皇。猛得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般指着苍月急道:“我便说父皇为何总拉拽儿子,原想着这结界外人也是不能全须全尾进来的,……但凡能进来者必是与我皇族血脉……”那少年颤抖着手,指了指苍月又指了指父皇,‘扑通’一声跪于老皇帝身前,“父皇在外有了姐姐,便与儿子说,儿子还能容不下她不成?”

    老皇帝咳得快背过气去,伸手不停捶打着儿子,他年岁大些,此时被气得使不出力气,加之这又是唯一儿子,哪能用力捶打。

    但那少年显然理解成另一番意思来,立时不断点头,“父皇放宽心,儿都懂,要放她血是不是?”说罢扯出自己衣袖,便要起身提剑来给苍月放血。

    苍月一愣,怎么刚说了两句话,便要给自己放血?再者这血是能说放便放的?自己这血也不知与这法阵合不合?

    那少年挣扎起身,提起剑来,也不容他人分说。老皇帝奋力拉住他衣摆一个用力,竟呕出一大口血来……

    这一大口血喷了出来,竟奇迹般不咳了……

    “你个兔崽子!!!”老皇帝咒骂一声,“你是要将老子活活气死才够啊!!我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了!!生了你这么个畜牲!!”老皇帝踉跄爬起身来,这一番拉扯明黄衣衫歪斜,发丝散乱不堪,更气的是儿子把自家老底尽数抖了出去。

    “老子这辈子虽无功业,但也没任何过处,怎么老天爷这么不开眼,让老子有你这么个畜牲当儿子?人家问什么了啊!你竟把这法阵需要我皇族血脉为祭之事尽数抖个干净!如今天下大乱,群魔将出,你知道她是人是魔?竟与她说那么多!若她此时过来将我们父子五人尽数杀了,那我赵家基业也就完玩了!!”老皇帝吹胡子瞪眼,指着儿子不停打着手心,“你那三个姐姐刚刚的血也白放了!!咱们一家都死了个干净,你就满意了吧!!”

    那少年皇子被老皇帝骂得直缩脖向后退去,可心中仍有不服,“父皇刚刚不也是将法阵之事又说了遍?还将我皇族只剩你我与三位皇姐五人血脉也说个了遍,怎么只说儿子不是?”少年皇子撇了撇嘴,“便是儿子是畜牲,那您不也是……”

    “你骂你爹是老畜牲?”老皇帝气得直抖手,转身来回在地上找着什么,“剑呢?剑呢?看我今个不给你这小畜牲放放血!!”

    苍月呆呆立于原地望着他父子二人你追我赶,在结界内一圈一圈跑着,“……那个……”苍月挪了挪嘴唇,“……这个……”

    “……敢问,……这个结界可否再撑得大些?”

    那父子二人听得苍月此问,停下身来,一脸憋屈瞅着苍月,“再撑大些?那还得放血不是?!我三个女儿都晕了过去,总是要歇歇,补上一补吧。”

    老皇帝理了理衣衫,拢了拢发髻,踱回法阵之中,盘膝坐下,忽又显出几分威严来。

    “……呃。”苍月只觉好似问了不该问的,确实人家一共就五口人,这场地这么大,法阵需要这么多血,一时间哪里够?可反观他父子二人倒是一点血未流,“您……二人不是还没……”

    话刚出口,老皇帝便瞪起了眼睛,“朕乃一国之君,此时都城大乱,自该坐镇城中,朕若倒了那万民岂不遭殃?”

    苍月点了点头,老皇帝所言有理,随后又将视线望向那少年。

    那少年却一个激灵,跳起脚来,“你看我干嘛?我可是我们赵家唯一独苗!还未大婚,连个骨肉也没有,若我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家就绝后了!”那少年也理了理衣襟,小步向老皇帝身后挪去,“你能进得法阵来,想必也是自家姐姐,此时也不必诓我,为天下黎民百姓,且放了血,日后我必是认你的。”

    老皇帝听了此话,气不打一处来,刚刚端稳的架子又破了功去,“你这话是说老子在外拈花惹草了?!你到底是在说她?还是在说你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