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于这客栈之中又休养一日,三人方收拾东西,又起程而行。

    细雨沙沙个不停,三人前后走着,水洼倒映着苍月恍惚模样。晔白行于最前,时不时偷眼看向身后,苍月从醒来后便心事重重样子,也不知她都在思虑些什么。

    “姐夫,总看我做什么?”赵明德挠了挠后脑,自己走得好好的,姐夫总是时时回望,看得自己周身发毛。

    晔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哪里是看他!顿住身形等苍月走至身旁,方并肩而行。

    “苍月,可是没休息好?脸色这么差。”

    苍月闻言一惊,方茫然抬头,躲开晔白伸来的手,“我无事,还是赶路吧。”

    瞧着苍月身影,晔白空空举着手,只觉她冰冷不愿让自己靠近,可他晔白早下定决心,哪能说退便退。

    转过一处缓坡,赵明德一拍大腿,“哎哟。这不是造孽吗!”

    前方不远处,参天巨树被齐齐拦腰斩断,硬是在巨林之中开出一片空地来,巨树歪倒一地,又好似被大火烧过,焦黑一片,焦味迎面扑来,便是细雨之中仍觉呛人。

    “四周尽是沼泽,能燃起如此大火,可见当时战事惨烈。”晔白四下观望,感叹道。

    三人放缓了步子,向内缓缓走去。

    入眼所见一片荒凉,绕过一片断树遮挡,抬眼便见几只人身鱼尾之物正打扫着四周。闻得人声齐齐望来,双方相望,皆齐齐愣住。

    喾平凌空走出扶生,向远处鲛人抱了抱拳道:“可是鲛人族?在下旅人,途经此处问个路。”

    这一路之上喾平皆藏于扶生之内,从不示人于前。如今不知为何突然走出扶生问路,倒教三人奇怪,齐齐转头看他。

    那方鲛人闻言,几只男鲛摇动鱼尾走上前来,双手交抱行礼道:“此处乃我鲛人族盘桓之地,指路不敢,万事皆要请示族长。”说罢那鲛人便欲退下,却不想喾平略怔了怔,复又抱拳问道:“敢问族长名姓。”

    那只鲛人明显一愣,在鲛族之中,族长皆为雌性。鲛人逐水而居,雌鲛负责织鲛纱繁衍,是以鲛族以雌鲛为尊。鲛族族长也必为雌鲛,名讳岂能随口问之。

    那鲛人愣怔,喾平方恍然大悟般改口道:“是我唐突了,该问鲛族名讳。”

    那男鲛愣了愣,方交手还礼道:“南海穹光鲛族。”说罢见喾平不再发问,方摆动鱼尾退了下去。

    喾平举目而望,满地残骸,看来不久之前必是有场大战。

    赵明德歪着头瞧着喾平叹气,眨着星星眼问道:“老祖宗,为何问不得族长名字?要问鲛族名讳?”

    喾平叹息一声,飘至三人眼前,身形虚晃,眸中回想过往,缓缓道:“鲛人以雌鲛为尊,族长皆是雌鲛,名讳也是大忌,非至亲之人不可言谈,是以刚刚我改问了族名。”回身望着远处还在忙碌的鲛人,这些皆为雄鲛,他们身强力大,赤裸着上身,肌肉结实。从腰处往下皆是蓝色鱼尾,腰间系了条纱。那纱看着轻薄,随风而展。

    “鲛人群居,也是分成几族,族名却是他们出生之地。刚刚那鲛人言说南海穹光,便说他们族本来居于南海,靠近穹昆,光乃方位。”

    赵明德‘哦’了声,点了点头,“老祖宗见多识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