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眼神一瞟,“是啊,方才恰巧在慈庆宫外相遇,我去请安罢了。”

    “请安?”吴瑾勾唇,从嗓子里哼出一声,“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你若想日后在这宫里太平,就离阮太后远点儿。”

    胡氏蹙眉,“公公这是何意?当初不也是你教我示好阮太后的吗?怎的现在又让人家有意避开?”

    吴瑾道:“当初是你不想离宫,咱家才教你想办法接阮太后回来。如今,阮太后已经回宫,何太后又一直再未提及要你离宫之事。你只要安守本分,便无离宫之忧,又何必在二位太后之间横插一足呢?”

    胡氏对吴瑾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事,听他这么说,便直言道:“公公也说了,何太后只是一时顾不得我的事,万一她日后想起来了呢?我若不尽早向阮太后示好,他日她又如何替我开口呢?”

    “呵,我只怕你适得其反,到时候引火烧身。”

    “引火烧身?嗨,我看公公你就是想得太多了。”

    胡氏不屑一顾的要走,却被吴瑾一把拉回,堵在墙角。

    胡氏知道吴瑾一直以来,对自己有着比共事一主多一些的情分,她一直以来,也都巧妙的利用着这一点,也回避着这一点。而此刻的状况,却让她有些意外,不禁瑟缩了身子。

    “不是我多想,阮太后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吴瑾的眼神忽然有些犀利,声音低沉,充满了警告。

    胡氏努力让自己镇定,“哪有公公说的那般复杂?我倒是觉得,阮太后因为出身,反而在这宫里处处小心隐忍,生怕说错做错,事事谦让呢。她的性子,不知比何太后软多少呢。”

    吴瑾勾勾嘴,“那都是表面的,一个人害人害到不动声色,这才是可怕之处。”

    “害人?”胡氏疑惑不解。

    吴瑾松开胡氏的手腕儿,直起身后退一步,“还记得陛下第一次听林司乐入宫授琴之事吗?”

    “记得啊。当日,阮太后还曾邀何太后与三位太妃同来乾清宫,欲一同观看。我还准备了好半天,可到头来谁也没来。”

    “亏你还记得。你平日里也算是个细心机灵的,却看不出这里的圈套?”

    “圈套?”

    “嗯。”吴瑾揣手在这乾清宫门前环视,在确定无人之后,继续道:“这宫里,规矩再重,重不过男女大防。原本太后与太妃们偶尔听教坊司的乐工抚琴,也无伤大雅,更谈不上什么不可饶恕之罪。但偏生那林子书貌比潘安,连咱家看了都心生嫉妒,更何况是这年轻女子们呢?”

    胡氏眉头拧着一团,半垂眼帘寻思道:“你是说,阮太后她故意让何太后,还有三位太妃与那林子书多会面?然后,她们便有机会做出……逾礼之事?”

    吴瑾点头,“尤其是何太后与三位太妃,还都没有生过孩子。这深宫寂寞,眼前有这么个让人垂涎的男子,整日里晃悠着,那出事,只是早晚的。”

    “不会吧。”

    胡氏有些心颤。

    “花儿一样的年纪,对男子心动是再寻常不过的。可偏偏在宫里,这种事,却是人之常情,礼之不容。犯大忌讳呀。阮太后心思深沉,是真正的绵里针,不想被扎着,就离的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