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声音听起来这么春风得意,原来是准太子吴王啊。

    李清羽觉得头上的包都没那么疼了,竖起了耳朵。

    之前她没进宫,一个月来一个王孙贵族都没碰到,今天一进宫,这些老熟人就都来了。

    不过前太子还在的时候,吴王就仗着德妃掌管后宫,外祖是当今丞相,在民间横行霸道,名声极臭,以后要是他成了太子,大宁朝必亡。

    当然谁当皇帝李清羽一点都不在乎,她只记得母后重病时,皇帝渣爹不给找太医,她奶娘好不容易从宫外寻来的药,她藏在怀里要给母后送去,却被这个比她大了十岁的吴王在半路夺走,一脚一脚踩在了地上。

    所以,她要“不小心”毒死的人,还有这一位!

    “谢世子今日陪六皇妹进宫,六皇妹应当也在车上,怎么不一起下来见见本王这个二皇兄?”

    谢九引:“公主吹了风,身体不适,刚刚睡着。”

    李清羽:没错!她就是睡着了!

    吴王失望道:“怪不得。听说六皇妹倾国倾城,颇有兰皇后风范,不能一见,实在遗憾啊。”

    谢九引不接他的话,“吴王怎么会在此处?这是做什么?”

    临近春闱,这条路上本来人就很多,吴王李成翰带着三个公子,一群随从堵在这里,前后堵了三辆马车过不去,他们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李成翰一提起来就很生气似的,蔑视地看向路边那两个白袍纶巾的书生,“世子有所不知,本王今日在东升楼认识了两个大才之人,听说他们将要参加春闱,和来自各地的文人才子住在这家客栈,特地跟着来慰问一番,没想到还没进门,就碰到这两个不长眼的,说本王认识的这两个顶替了他们的身份。不是本王说,就他们这个寒酸样,能不能中举都难说,还别人顶替他们,他们想顶替别人还差不多。”

    他啰里啰嗦,油油腻腻说了一大通,后面的语气还极其鄙夷,谢九引掐头去尾,听明白了。

    两个举人被人顶替了身份,不管这四个人谁顶替了谁,肯定有两个是假的。

    那两个白袍纶巾的书生听到李成翰的话,脸都涨红了,他们对面两个锦袍玉带的则一脸淡然,还弯身冲谢九引行了个礼,“世子明鉴。”

    李清羽也从车帘缝隙里再次打量了两方人,两个书生都背着书篓,显然没见过这种阵仗,站在人群里局促不已,但眼神里不见一点心虚,即便面红耳赤,也梗着脖子不愿后退。

    另外两个锦袍玉带的举手投足都很游刃有余,虽然对谢九引和李成翰有礼,但落在两个书生身上的眼神分明是看不起。

    这种事情确实不好以貌取人,但让李清羽惊讶的是,其中一个书生她认识。

    这她就有话语权了。

    但谢九引刚才说她睡着了,她这时候也不能下去,只能挪到车门前,小声对随车的阿朵说:“去跟世子说,先报官。”

    春闱由礼部主办,礼部尚书叶老贼出了事,如今是吴王代理,要是让他在这里面掺和,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扯不明白,只有报官闹大了才好说。

    然而阿朵还没去,李清羽就听到谢九引对谢章道:“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