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后别有洞天是肯定的,但令人万万想不到的是,不是什么密室、暗阁,而是一片堂皇屋宇,连在一起,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座宫殿。

    “怎么还没有消息?”藏身于内的皇帝,左立难安,来回踱步,手里还象征性的拿着把剑,剑已出鞘,仿佛随时都要亲自杀出去似的。

    “来人了。”屋内忽然响起第二道声音。

    赫然是西门吹雪。

    他依旧穿着白衣,却是八月十五那晚的衣服,现如今已又脏又褶,面色发黄,似是营养不良,又或是几天没有吃饭,头发干枯如稻草,一撮撮的打结在一起,也不知多少天没洗过了,泛着油光,四条粗实的铁链从屋内四根柱子上延伸出来,分别锁在他四肢上,锁得很结实,又像是四条巨型黑色面条般抻得溜直,使得他没有半点活动空间,一动,就会被铁链拽住……

    这就是李杨进来后,看到的西门吹雪样子,与以往在万梅山庄时,站在梅花树下,随着朵朵梅花飘落,伴着阵阵花香练剑的剑神,简直判若两人。

    一瞬间,找到西门吹雪的喜悦不见了,李杨心里升起一股无言的愤怒。

    他一直以为,孙秀青所说的囚禁是软禁、幽禁一类,毕竟西门吹雪又没有谋逆,那时又是当着各派人士的面,皇帝如今贵为一国之主,退一万步讲,也是个饱读诗书的人,无故囚禁本就不妥,囚禁之后于情于理,就算没有礼遇,禁足也就得了,没道理要当罪奴一样对待……

    显然,李杨高估了这位皇帝的道德素质。

    “你来了。”西门吹雪看到李杨,并没有大喊大叫,如同平常打招呼似的,淡淡说了一句,尽管声音很虚弱,但还是印象中那个孤高冷傲的剑神。

    “你知道我会来?”李杨说着话,实在不忍再看到西门吹雪这样子,连忙过去要解开铁链。

    “我感觉到了你的剑,无论是散发的杀气,还是那股凶戾感,都比上回要强出了不少,现在的你,比过去更适合学我的剑。”西门吹雪竟就在这里,和李杨谈论起了剑道。

    恍惚间,李杨仿佛又回到了万梅山庄学剑的那段时光。

    说也奇怪,当时那段令李杨百感枯燥的时光,现在回想起来,非但没觉得枯燥,反而十分怀念了。

    就像我们上学时,总是说自己学校怎么怎么不好,学习怎么怎么苦,可等到在社会上熬过几年后才会知道,原来还是学校最好……

    “闭嘴!”

    一道怒声,彻底打破二人的对话。

    皇帝站在西门吹雪身前,双手举着剑,脸上露出被无视的愤怒,“你以为这里是哪里?你家吗?是朕的皇宫!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安之若素的讲话,看清楚,你现在只是一个阶下囚!”

    皇帝又愤怒的看向李杨,“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已经赢了?居然可以不把朕放在眼里?啊?”

    李杨没有说话。

    他和皇帝实在无话可说。

    继续向西门吹雪走去。

    只要救出西门吹雪,他此行就圆满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