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这两千白耳兵一起出动,完全是狮子搏兔的架势,陈到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考虑到虎贲军白耳兵防守中央城堡,平素很少有战斗发生,这些白耳兵虽是军中精锐,可每天都做的是警卫保安的事宜,数月不参加实战,战斗力就会明显衰落,所以陈到好不容易在玄武台上发现玄武湖里的动静,找到了这个实战机会,他就一股脑地把两千白耳兵全都放上来,让他们手上都沾沾血,接受实战的磨练。

    在二十步的距离里,每个白耳兵都投出两支标枪,有一部分标枪扎中了死士的要害,让那些幽州死士当场一命呜呼,有些标枪刺中了死士的四肢,让他们当场失去了战斗能力,还有一部分标枪被身形灵活的幽州死士躲开,这些身形灵活的幽州死士躲开了飞掷而来的标枪,却躲不开白耳兵紧握手中平平端着直冲而来的长枪,那锋利的枪尖捅破死士身上的皮甲,将那幽州死士又刺了一个前心通后心。

    这些幽州死士为了行动方便,身上都是带着短刀,这些短刀若是在狭窄的角落里搏杀就会占尽便宜,但在这中央城堡里面匡阔的练兵场上,碰到这些有八尺长枪的白耳兵,这些两尺长的短刀便不够看了,不待这些死士将短刀斩向这些白耳兵,这些配合默契的白耳兵便把长枪刺入那些死士的胸腹,正可谓一寸长一寸强,那些身形矫健跳跃如飞的死士妄图利用身法躲开白耳兵的枪阵,却发现五五搭配起来的白耳兵的长枪阵覆盖了他可以腾挪的任何角度。除非他投降,否则避无可避。

    有些死士灵光一闪,便效仿这些白耳兵投掷标枪的架势。将短刀投掷出去,这样一来勉强伤了几十个白耳兵的性命,但这些死士将短刀掷出去以后。手无寸铁,便不可避免地死在白耳兵的枪下。

    陈到见这些死士身手矫健,顿时起了爱才之心,便出言招降他们,可这些幽州死士都是公孙瓒豢养多年的忠心勇士,对公孙瓒的忠诚堪比忠狗,宁肯自杀也不肯归降,陈到无奈。只好传令下去,全部格杀,让每个白耳兵都练练手沾沾血。

    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两千白耳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偷入邺城的五百死士尽数歼灭。

    陈到随后派人潜入水道,把那个被破坏的地下铁栅修好,还在上面又加装了两道铁栅。让湿布撬棍的伎俩破产,公孙瓒再也无法派死士从地下水道潜入邺城。

    陈到这两千白耳兵轻松灭掉被公孙瓒豢养多年的死士,陈到的脸上并没有半点愉悦,因为他想到主公吕布之前让他筹建白耳兵时的嘱托,是让他建立一个拥有百战之士的特种步兵部队。现在看来,这些白耳兵实战经验还太贫乏,有些将士甚至都估算不到对方会狗急跳墙地投掷短刀,结果被短刀投中,死伤了四十多人。

    历史上的白耳兵是由刘备、赵云、陈到亲自从部队精锐中亲点选成,每个士兵都参加过数十次甚至上百次大大小小的战斗,心理素质过硬,临阵应变能力较强,作战手段老练,而且对蜀汉绝对忠诚,以在战争中保卫刘备的及其其他重要人物为主要职责,经历过长坂坡之战,后来夷陵之战前,近卫军被派到永安驻守接应,刘备夷陵战败后被东吴数万大军追赶,在几无可用之兵的情况下,陈到率领三百白耳兵与百倍于己之敌血战,刘备方得逃脱。

    陈到现在带领的是防守邺城中央城堡和大将军府的虎贲军,白耳兵是虎贲军最精锐的部分。吕布筹建白耳兵的初衷虽然是想让他们赶超历史上刘备麾下那个白耳兵,但不能明言,便以牦牛精神给他们启迪,希望这些白耳兵成为像牦牛那样极其耐劳、极其能够适应恶劣环境、行军能力极强、继续作战能力强的特种轻型步兵。因为牦牛是世界上生活在海拔最高处的动物,适应高寒生态条件,耐粗、耐劳,有识途的本领,善走陡坡险路、雪山沼泽,能游渡江河激流,并能避开陷阱择路而行。

    但现在白耳兵为虎贲军的一部分,经常留守邺城的中央城堡,除了抵御邺城内乱时发挥了作用,很少野外训练,更少野外作战,久而久之有可能退化成了少爷兵,跟吕布的初衷大相径庭,因为没有无数实战淬炼,就无法练就像历史上那样的百战精兵,吕布准备让陈到跟典韦互换,一个人跟随吕布出征时,另外一个人就带兵防守中央城堡和大将军府。

    当然打造白耳兵跟打造大戟士、虎豹骑、陷阵营一样耗钱,因为白耳兵的甲胄都是用野牦牛的皮制成的,野牦牛的皮极厚,最厚处可达2寸,韧性极强,即便是后世一般的****或步枪子弹打在它的皮上都穿不透,顶多穿个小眼,更别说这个时代的弓弩了,白耳兵穿上这样的皮甲比穿上一般铁甲的防护性能都好,最重要的是比铁甲轻多了,是吕布筹建白耳兵这个精锐特种步兵队伍的不二法宝。

    可就是因为野牦牛的皮很厚,雪原上的猎人一般很难扑捉到一个野牦牛,幸亏吕布靠挖坟掘墓、贩卖忘忧丹等毒物聚起了大量资产,花费重金从羌人那里购买,累积三年时间,积累起了二千多具牦牛皮甲,多半装备给白耳兵,剩下的就送给军中将领,让他们在平时穿着躲避暗杀,因为吕布这几年得罪了很多世家,那些世家都蓄养了大量死士刺客,吕布及其军中将领在这三年里遭遇了许多场刺杀,所幸都无大碍。

    陈到领白耳兵歼灭了这五百死士后,迅速将情况反应给主导邺城防务的冀州将军高顺、御史大夫田丰、留守长史董昭,高顺和田丰尽皆大惊,这次若不是陈到细心发现玄武湖的异变,恐怕邺城真的会被公孙瓒攻破,到时就大事去矣,满脸红光的董昭却朗声笑道:“诸位,还记得吗,主公曾告诉过我们一个故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次被那五百死士混进来,却是我们挫败公孙瓒的一次大好良机,若是筹划得当,甚至可以一举将公孙瓒歼灭!”

    高顺、田丰、陈到都笑看着董昭,知道他素有急智,董昭笑眯眯地把自己心中计策说出,田丰三人尽皆称善,于是计策迅速实施下去。

    过了一个时辰,邺城南门城头响起一阵厮杀声,过不多时南门城头点起三堆火,紧接着南城门轰然大开,吊桥落下,城上黑影烁烁,齐声高呼:“欢迎主公入城!”

    在南门外等候多时的公孙瓒见南门大开,以为自己那五百死士已经成功了,便兴冲冲地想策马冲入,却被谋士关靖拦住:“主公,虽然邺城南门被我军控制,但城内敌军依然有很多,需要防止敌军巷战,主公身系三军之重,不可轻入,可先让一大将领数万人马入内占领中央城堡和皇宫,清除了城内敌军,锁定了胜局,并请得了天子封赏诏令,那时主公入城名正言顺,岂不美哉!”

    关靖这话是持重之言,再加上公孙瓒一向对关靖言听计从,便让大将单经领四万步骑先行入城。

    待单经领这四万步骑入了邺城后,城头的董昭遥看公孙瓒还是端坐在白马上完全没有入城的打算,便狠狠地一拍城墙:“罢了,这次就便宜了公孙小儿!”因为若是再等下去,单经这四万步骑就走出了邺城守军的埋伏圈,到时候场面就完全不可收拾了。

    高顺一声令下,吊桥猛然拉起来,城门轰然关闭,切断了跟城外公孙瓒部的联系。

    邺城南门附近亮起无数根火把,无数把弓弩抛射出数不清的箭羽,如同一大片乌云笼罩在单经这四万步骑的头顶上。

    单经这四万步骑里有一万骑兵三万步兵,都满心以为主公之前派进来的五百死士已经成功得手,根本没想到那五百死士非但没有得手,还给了中央军一个伏击他们的机会,所以他们毫不防备,步兵手里的盾牌松松垮垮地放在手里,骑兵根本没有携带盾牌,以至于邺城守军第一轮攒射就把五千多幽州兵射翻在地。

    高顺、田丰、董昭判断得到,公孙瓒在这一晚前段时间对南门的攻击完全都是佯攻,完全是为了吸引守军注意从而掩护那五百死士潜入邺城,所以公孙瓒对南门的攻击看似猛烈实际上丝毫不严重,所以高顺只在南门城墙留了四千郡县兵来抵抗公孙瓒的攻击,其他三门各自留了二千郡县兵来抵御公孙瓒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