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正刚也问道:“我们去了以后按什么名义。”

    “到了威海卫,全部垛集为军户。”

    卢驴子担心道:“恐怕好多人不愿当军户。”

    “不愿当也得当。”陈新不容置疑道,他花了本钱把人运过去,就是要牵制威海当地势力,岂容他们愿不愿意,况且现在民户也一样的苦,只要自己发得起银子,绝大部分也不会太抗拒。

    朱国斌几人悄悄对望一下,陈新现在慢慢有了权威性,说话的口气也有所不同,几人同声答应了。

    陈新安排完事情后,便和宋闻贤回到张家湾,陈新不是那种事事要亲自过问的人,只要把最重要的部分管好就是,他能在原来公司混得那么好,也不光是投机,他做工作的方式和效率都是很不错的。

    宋闻贤跟他一起在张家湾街道走了一会,对陈新道:“陈兄弟,为何又安排卢驴子当队副?”

    “宋先生都知道的,传宗眼下更听我的,对代正刚并非言听计从,朱国斌是个踏实的人,做事很不错,卢驴子当副手正好。”

    宋闻贤对陈新的人事安排还是很服气,卢驴子基本算陈新的铁杆,当副职既有个前途,又可以看着朱国斌。陈新这人心思缜密,脸皮也厚,这两样宋闻贤也有,但陈新的胆子宋闻贤自认不敢比,确实前途无量。

    “那陈兄弟为何要到张家湾招人呢,天津一样也有纤夫的。”

    “天津纤夫倒也有,但我以后要经常来往天津,又留有商铺,在本地招兵,万一引起清军厅注意,日后就没那么方便了。”

    宋闻贤一想也是,这样虽说多花点银子,也稳妥。

    “陈兄弟做事就是缜密,不过眼下钟大人要求的家眷一事,陈兄弟还得加紧办了,等回了天津就。。。”

    陈新打断道:“等回天津干嘛,现在就是来办这事的。”

    “现在?”宋闻贤左右看看,周围是些商铺,冬季无船无货,都是冷冷清清的,路上行人稀少,路边跪了些卖身的人。

    “难不成陈兄弟的红颜知己是哪个商铺老板的千金?”

    “什么千金,就是她了。”陈新一指地上跪着的一个还算干净的女子,那女子跪在地上,身上插了一根草标,正在那里东张西望,她背后还站着一个老头。

    “钟大人不是要家眷么,张家湾插草卖身的女子多如牛毛,我现在就买一个,她就是我的家眷。宋兄一起看看,有入得眼的,兄弟也给你买一个。”

    宋闻贤说不出话来,愕然半响才喃喃道:“真不要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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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飘起了纷纷落落的雪花,大地被铺成一片白色,十名纤夫排着两列纵队,按着口令走在官道上,海狗子走在这一队的左边,这些纤夫人人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别看这些人穷得叮当响,但是穷家值万贯,锅碗瓢盆棉被床单都要搬走,陈新也不阻拦,任由他们背上,有家室的也必须在队列中行走,陈新雇了两个大车,把十来个女人和小孩放在车上,又放了些吃食,但行李一律不许搬上车。

    陈新买来那个女子叫肖家花,土得掉渣的名字,今年十七岁,长相一般,但嘴角上很大一颗痣,她原本是个丫鬟,小姐得病死了,东家把她退回原来家里,家里养不活她,一时又没找到婆家,只好拉来卖了,这丫鬟听说面前的俊俏公子要买她做妾,兴高采烈的就跟着走了。陈新给了十两银子给他家里人,她父母也没表现出任何不舍,临行前还叮嘱肖家花,一定要听老爷的话,再被赶出来,也别回家了,自谋生路去。肖家花连声答应,眼泪都没流一滴就走了。

    肖家花看着自己这相公越看越喜欢,俊俏富贵不说,还有那么多手下,感觉是老天开眼,送了她一个大礼,坐在驴车上哼起荒腔走板的歌儿,几个纤夫的老婆听说他是东家少奶奶,刻意巴结她,一路奉承,肖家花不免更加得意,摆起少奶奶架子,头仰起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