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喜眨巴眨巴眼睛,正思索着如何回答,眼前人却丝毫没有留给她踌躇的机会,一双眼睛直逼得她无路可退。

    “厂督说笑了。见喜……是厂督的人,又怎会想念旁人?”

    至于立功,大寒天的千里迢迢去赈灾,您说是好机会那就是吧!

    今儿厂督没有嫌弃她的爪子,褪下官袍和皂靴之后,见喜乖巧地上床把里侧捂得暖暖的,待灭了灯烛,又小心翼翼地挪到床外侧来。

    见喜抱着厂督,想到白日里遇到小殿下,不禁抿了抿嘴。

    她好想和厂督分享,告诉他菠萝好好吃,可厂督薄唇紧抿,眉心紧蹙,看上去像个刀枪不入的铁桶,吓得她又把话憋了回去。

    正要安心睡下,小腹下忽然涌出一种鼓胀的感觉。

    她努力憋了片刻,可那种鼓胀好像愈加强烈,扰得人根本无法入眠。

    她憋得小脸儿通红,小心挪动了一下肚子,想让自己好受一些,可身侧的人立即觉醒了一般,低低沉沉的声音传至耳边:“动什么?”

    见喜冷汗频出,深深知道将一个熟睡的人突然吵醒是多么丧尽天良,尤其她身边睡的还是喜怒无常的老祖宗。

    可现在不说,她真就憋死了。

    这一刻过得比一季还要漫长,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厂督,我想……出恭。”

    “你说什么?”

    梁寒皱着眉头睁开眼,额头青筋暴起,嗓音瞬间冷了下来。

    见喜咬了咬唇,很是小心又认真地解释道:“可能是今日多吃了些菠萝,晚上又用了些汤羹……祖宗,我很快就回来的,好不好?”

    空气凝固了片刻,梁寒似是压抑下满腔的怒气,终于攥了攥拳头,“去。”

    见喜如蒙大赦,轻快地回了句“嗯呐”,动作极轻地从男人手底下绕开,蹑手蹑脚地摸出去,不消片刻,又轻手轻脚地摸了回来。

    被褥掀起一阵冷风,一来一去,在梁寒眉目间笼上一层浓浓的雾霾。

    放水之后身心舒适了不少,她重新恢复了方才的姿势,把老祖宗拢在怀里暖着,声音软软嫩嫩:“厂督,我回来了。”

    梁寒眉梢泛冷,极力地忍住了掐死她的想法,他又不是个死人,回来要她来提醒么?

    见喜安安静静待在他身边,浑身都在努力地扮演好暖床工具的角色,直到听见厂督的呼吸均匀安稳下来,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见喜做了个梦,梦里是她头一回到承恩寺的这天,因不熟悉寺里的路,为了找茅房在寺里到处乱窜,她找啊找,找啊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