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愧于心,好一个无愧于心,既如此,为了证明你的清白,皇后可敢起誓?”

    姜氏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竟没想到我会提出如此折辱她的话,她狠狠地咬住下唇,想要让自己冷静,等过了一会,才不甘愿地开口轻声道:

    “既然皇上不相信臣妾,臣妾愿以自身发誓,若当初谋害了四皇子,便会受万人唾骂而亡,死无葬身之地。”

    我看着满脸写满委屈的姜氏,只觉得她倒是果断,这样狠毒的誓言也敢轻易说出口,但我既然来了,一个毒誓自然是打发不了我的。

    “皇后说自己没有害了景澄,朕相信了,但皇后有没有害了懿肃淑惠皇后和景泽呢?若皇后自诩清白,这次便以景源起誓如何?”

    “皇上,景源可是你我的亲生儿子,臣妾怎能——”

    “景泽和景澄也是朕亲生的儿子,况且,皇后没做过,又在怕什么?还是说,清清当年的死和景泽落水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你故意谋害!”

    听见我的质问,皇后挺直的脊背瞬间塌了下去,眼中满是悲伤,看着我无比地悲切道:

    “臣妾与皇上夫妻多年,竟这点信任都没有吗,只凭着一个罪妇死后的三言两语,便要我以自己的亲生骨肉起誓,皇上,臣妾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打理后宫事宜,不敢行之差错一步,究竟因为什么,皇上要如此待我。”

    我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满脸都是冷酷绝情:

    “朕只想让你证明自己的清白罢了,你若不愿,朕不强人所难,不过,李氏既然指认你,这段时间你便待在长乐宫静心思过吧!等朕调查清楚后,定会给你个交代,朕相信,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只要做过,便一定会露出马脚的,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离开长乐宫后,我便吩咐高德海盯紧出入长乐宫的每一个人,皇后被禁足之事非同小可,所以第二日一早,慈宁宫便派人来说母后找我,到了慈宁宫,我将李氏的认罪书交给母后,母后却觉得是李氏故意陷害,因为嫉妒当年姜氏当上皇后,所以才在临死前想要报复一番,我因此禁皇后足,实乃小题大做,会寒了皇后和姜氏一族的心。

    可我意已决,最终和母后闹得是不欢而散,回到养心殿后,为了逼姜氏出手,我将凤印和账册都叫人取了回来,宫中目前还有三个妃子,分别是脸上留了疤痕的良妃,性格随和的舒妃和单纯的李妃,良妃要以面纱敷面,掌管六宫多有不便,可舒妃和李妃性子温和,怕是压不住下面的妃嫔。

    谁都不是掌管后宫的合适人员,我思来想去,没别的法子,便只能让她们一同管理。给姜氏禁足后,对我而言,不仅在前朝后宫各个方面要承受不同的压力,还添了不少麻烦事,但我不得不这么做,无论是帝王,还是夫君,我都不能让我心爱的女人死不瞑目。

    但我没有料到,姜氏的心性竟如此坚韧,一个月过去了,竟没有丝毫动作,此时后宫在良妃等人的打理下,虽没有出什么大错,但前朝却是因皇后禁足而议论纷纷,我不知是冤枉了姜氏,还是姜氏真的做事滴水不漏,竟找不到丝毫破绽。

    我因此事郁结于心,很快就得了一场重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等我病愈后,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我有时候在想,不如就算了,人生难得糊涂,何必要为难自己呢,可我闭上眼睛后,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清清在我怀中咽气的那一幕,所以无论多难,我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因为一直没有突破口,所以我让高德海连慈宁宫的人也一起查,很多年前,因为清清身体不孕,我曾怀疑过有人暗害她,也是没有查出真相,不过有几个值得怀疑的人都在慈宁宫,我犹豫再三,便没有继续查下去。

    现在只觉得自己愚蠢,是慈宁宫的人也不代表是母后下的手,当年姜氏封后,母后为了让她坐稳皇后的位置,曾给了她不少的人手,后来因为六诏求公主和亲之事,在我有意无意的挑拨下,两人起了不少嫌隙,母后要回去了一些人,这些人当中会不会就有为姜氏作恶的爪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