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之旸看来,绝大多数同学都是从小顺风顺水地长大,而宋晗身为从小各方面格外突出的学霸,绝对是没吃过学习之外的苦,检讨书这种东西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宋学神的人生中。

    就连这唯一的意外都由别人代劳了,学神仍然没有任何污点,从头到脚还是一张干净的白纸……说到底,宋晗和他终究还是两个世界的人。

    祁之旸知道自己已经将浑身的刺收敛了很多,但他身上多多少少还是沾染着从小到大一路走来的乖戾,每个人都是被各种各样的经历淬炼成截然不同的个体,他并不介意这些锐利被人察觉,但不愿意有人因为他而产生一些不必要的变化。

    他讨厌亏欠。

    给宋晗的补偿就点到为止,等他腿伤痊愈,他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不再产生不必要的瓜葛——网恋除外。

    一码归一码,网恋的事情还是得解决得彻底又让人痛快。

    祁之旸上课遇到早就熟透了的内容时就不爱听课,要么拿出手机聊天打游戏,要么在书本或课桌底下写作业,而且他坚持着绝对不写上课这门科目作业的原则,这个让老师逮到就骂的习惯从小保持到现在,现在周围同学也被他传染了一大片。

    到周五放学前,祁之旸陆陆续续写完了胡老头给的生物竞赛的大部分题目,他去找胡老头答疑,结果老头说让他自己再琢磨琢磨。

    然而搜索引擎被翻烂了祁之旸都没琢磨出来,胡老头通常找出题目后,会重新改编一番,增加许多知识点进去,祁之旸找到了改变前的原题,但添加进去的知识点又很偏门,与原题结合起来丝毫没有头绪。

    祁之旸靠在床沿看着手中的生物试卷,烦躁地摸了摸脑袋,经过几天的自我疏导,他已经认了命,并且学会了和自己的新发型和平共处……真别说,抛弃了美观度,其实这发型的手感非常不错,摸上去有一种略微扎手的感觉。

    祁之旸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在苦中作乐。

    宋晗的家就在楼下,祁之旸的心蠢蠢欲动……到底要答案还是要面子?这是一个问题。尽管祁之旸本来就十分不要脸,但他还是花了三秒钟的时间在二者之间徘徊了两秒,最终选择了要答案。

    开玩笑,他为什么要面子?

    宋晗现在在家吗?

    祁之旸走到飘窗边,跪在飘窗上,往楼下看了眼。

    楼下宋晗的窗户紧闭着,遮光窗帘也严严实实的拉着,貌似不在。

    可惜了。

    祁之旸叹了声气,站起身,把收进包里,拿了支笔塞进裤兜,拿上手机,推门出去。

    “你去哪儿?”祁姝在客厅做瑜伽,见儿子全副武装地出来,疑惑地问。

    “书店,和图书馆。”祁之旸转身关上门,“找点资料。”

    “去吧。”祁姝深吸一口气,将腿从前面掰到脖子后,“回来的时候买点火锅材料,晚上吃火锅吧——你想吃火锅还是烧烤?”

    “火锅。”祁之旸推门出去。

    现在正午刚过,太阳挂在正上方,背阴面的楼道还晒不到太阳,祁之旸走出凉气充足的家时没感受到夏末的闷热,丝丝凉凉的风从窗户吹进来,非常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