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与柔嘉郡主正一处闲话,慕容喆匆匆而来,说巧遇卫翎在“集香亭”喝花酒,行为不端,叫嚣着要带她去捉“奸”,凤宛心中虽然惊讶,却依旧没什么波澜。

    她信卫翎不是无情无信之人。可在她心中,从来都是你若不离我定不弃,你若无情我便休。只是这些话,不足为外人道,跟慕容喆不能说,跟柔嘉郡主也不能说。

    凤宛好脾气地笑,“世子,多谢你惦记我,不过还是别去见卫翎了,徒增尴尬。今日看了这段舞,也就足够了。”

    慕容喆脸上微僵硬,“那你……”

    “不如我做东,请你和郡主去樊楼吃京城如今时兴的水席?”

    柔嘉见凤宛改了主意,不去找卫翎麻烦了,心满意足,“好呀好呀,就去吃席。”

    “那……好吧。”慕容喆无奈,目光微转,对着暗处,做了个隐秘的手势。

    三人往外走,还未走到门前,便有个一身酒气的登徒子靠了上来。

    “哎呦,这是哪家的小相公,长得真好看。”说话便往柔嘉脸上伸手。

    凤宛一把捏住那人手腕,见他醉眼朦胧,满面通红,倒也没想惹麻烦。手下一个巧劲,将那登徒子推开几步。

    柔嘉郡主可从未受过这种折辱,气急败坏斥道:“大胆,竟敢对本郡主无礼。”

    她一声喝,惹得四下纷纷侧目。凤宛暗道糟糕,忙拦住她,“算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

    刚安抚下柔嘉,慕容喆开始发神经。他指着登徒子大喝一声,“大胆,哪来的醉鬼,铁牛,给我打!”

    铁牛,济北王派在儿子身边第一高手,长得如同一尊黑铁塔,总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小主人。铁牛二话不说,抓起那登徒子往旁边桌子上一摔,只听见噼里啪啦、稀里哗啦、哎呦哎呦,大厅里开了锅。

    远处传来胖鸨儿的尖叫声,“来人,快把惹事的给我丢出去。”

    “集香亭”是风月场,自然养着一群护院帮闲,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藏在角落,此时听主家召唤,呼啦啦冲了过来。

    济北王府的高手岂是这些帮闲打手们抵得过的,铁牛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站定在几个小主子身前,如同砍瓜切菜,一会功夫,地上倒下一片。

    慕容喆嗷嗷叫,“揍他,太岁头上动土,揍死他。”凤宛护着柔嘉郡主,蹙眉看着格外兴奋的慕容喆。

    铁牛听了主子的吩咐,下手就更痛快了,大厅里客人们四散奔逃,没一会儿跑了个干净,只留鸨儿妈妈的尖叫带着回音儿。

    忽听头上有人断喝,“住手”。凤宛三人同时抬头。

    柔嘉一僵,把脸隐在凤宛背后;慕容喆如被卡了脖子,老实地站定在一旁。

    铁牛手上还按着个帮闲汉,擎起拳头正要捶,慕容喆赶忙跑过去,从后背踹了他一脚,“让你住手呢,别打了。”

    慕容喆和柔嘉如同耗子见了猫,凤宛只好硬着头皮对楼上屈身行了个礼,陪笑。“原来是晋王殿下,多时不见。凤宛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