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宿舍四人互相简单的打了声招呼,而后拖着行李各奔前程,现代社会交通发达、通讯也方便,无需作离别伤感之状。

    老大陈涛家里早已帮他找了工作,前程无忧,家庭美满,老二李传行继续考研深造,一头扎进哲学的世界誓死不出,老三成程家里有公司,且只有他一个独子,铁定的公司继承人,而老四沈棉……

    “哟,小伙子又来摆摊了?”

    昨天赶赴吃瓜第一现场的牵狗大爷,背着手,悠哉悠哉的逛着,虽已是耳顺之年但眼神却是特别好使,大老远的一眼就瞧见沈棉坐在老位置摆摊算命。

    大爷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招牌,瞧见明显是从旧纸箱上撕下来的硬纸壳,上面用毛笔写着“铁口神算”四个大字,和以前的木头招牌相比,明显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大爷抿着嘴,明显是在忍笑,“小伙子今天咋换招牌了?”是生怕招牌又被砸了?

    沈棉笑眯眯的,不直接回应大爷的调侃,反问道,“大爷今天咋没遛狗啊?”来啊,互相伤害啊……

    大爷顿时无语,“我为啥没遛狗,你自己不晓得原因?”要不是你说什么二口加犬合成哭,我能舍得把我心爱的小狗狗关在家里?还不是为了避避风头,生怕哪天吃瓜又吃到自个儿身上。

    沈棉一本正经的装无辜,“什么原因?我可不晓得,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

    大爷斜视了沈棉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我找老朋友下棋去了,你这个小年轻忒欺负人了。”

    沈棉咧嘴一笑,“大爷,您慢点走啊。”

    大爷并未转身,只举起右手随意晃了晃以示回应。

    见到沈棉一如既往的活泼,还有精力和自个儿斗嘴,大爷的心也就放下了,像这般年纪的孩子宅在家里吃着冰激凌,喝着可乐,玩着游戏,这才是年轻人的常态,若不是没有依靠,哪个会顶着大热的天气出来谋生,而且干的行当还是大多数人眼里的“坑蒙拐骗、封建迷信”。

    对于算命,大爷还是比较相信的,他常年奋战在吃瓜第一线,掌握许多小道消息,根据他的观察,这个沈棉年纪不大,可能还真有几分本事。

    自两年前这孩子断断续续来这里摆摊,从一开始的无人问津,到如今每天生意稳定,可不就是凭着之前熟人的宣传,如果真算不准,人家会傻乎乎的介绍人来照顾生意?而且连那些砸过招牌的客人都会当回头客,肯定是算的准了,这才让人心服口服,只不过因为经常被砸招牌,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了这孩子一算一个准的本事。

    而且……能在这个地界安生摆摊没有人过来管,也是一种本事,大爷脚步微顿,嘴里嘀咕了一句,“小伙子不老实,亏我之前还担心城管来找茬……”算啦,想那么多干啥,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找老友杀两局。

    …………

    “小大师,我妈的病能好不?这都快半个月了……”

    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他是听自家表叔说这里有个算命很准的大师,因为家里老妈生病起不来床,而且去了医院又查不出来原因,这才跑到这里问卦,要不是表叔提前说过不要因为大师年轻就看不起人,他肯定一个照面就走人。

    这个小大师也太年轻了,没有戴墨镜,不是瞎子,还没有胡子,长得倒是俊朗,可是高人不应该是大隐隐于市,丢到人群就找不到的吗?哪有长得这样吸引人的?就连表妹最近追的爱豆都没这个小大师帅。

    沈棉端着一副温和的笑脸,也不点破青年不信任的心理,仔细看着手中的卦象,又看了看青年的面向,“上卦震木为体,下卦巽木为用,体用比和,其身康健,必无病症。”

    “什么?”前面的什么上卦下卦听不大明白,但是‘其身康健,必无病症’这八个字还是能听明白的,“你是说……我妈没病?”

    面对着青年不信任的眼神,沈棉慢悠悠的说出下文,“体卦巽木变乾,乾为刚健之人,互卦兑为口舌,当是与家人有口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