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月玲珑的一番纠缠耽误了行程,茶茶和逐浪到达坦洲郡附近已是入夜,皎洁的月光洒在平整的官道上,显得那么静谧。前方已经可以看见城门的灯火,茶茶示意逐浪停止了行径。由于战事不断,天承王朝实行宵禁制度,尤其坦州郡。南疆攻破熙州以后,坦洲郡岌岌可危,守卫比较森严。

    “就到这里吧,城门已关,现在进城太过招摇,咱们明日再进城。”虽然有通天阁的令牌,但是此行是秘密调查荣慧长公主的下落,如果是有敌方细作,通天阁令牌一出,此时进城必定打草惊蛇。逐浪点头表示赞同,同时问道:“那用不用通知谛听的暗桩前来接应?”

    茶茶揉着被马儿一路颠簸的屁股,暗自思索,通天阁在坦州郡暗桩一共四十四处,其中商铺十处,茶铺十处,酒楼六处,客栈十处,青楼妓馆八处,基本上囊括了整个坦洲郡的衣食住行,要想从通天阁的眼皮下带走一个人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内鬼。

    想到此处,茶茶心下一颤,摆了摆手。“先不用了,此事不要惊动任何人。”

    每次出行,圣女必是面纱掩面,对于其他人来说还是张生面孔,也比较方便。茶茶扭头看着逐浪,逐浪此时正在喂马儿喝水,感受到茶茶的目光,逐浪停下喂马的动作,“圣女有何吩咐?”

    “逐浪,明日进城前给自己易个容,不要让人认出来,自己人也不行,可能做到?”茶茶问道。

    逐浪心下虽好奇,但是通天阁的规矩不允许他多问,主子交代的就是命令。立即表示没有问题。“夜寒露重,离这里不远有处破庙,那今晚只好委屈圣女大人将就一晚。”茶茶点头,这一路狂奔下,又饿又困,屁股快要裂开了,破庙总好过荒郊野外,还有个避寒之地。

    俩人并未骑马,只牵着马儿往城郊破庙走去。茶茶以往从不参与通天阁的事物,边走边问道“你说,通天阁那么多处暗桩可有变节的可能?”

    逐浪沉思片刻,答道,“除了阁主,各个暗桩之间互不知晓,向来只有中间人进行单线联络,每次任务中间人都不同,连我也只清楚十余个暗点。

    茶茶连连点头,“也就是说,其他暗点也不清楚坦州郡到底有多少暗线,退一万步说,即便有出现一个细作,也不影响整个谛听系统的运作。”茶茶不禁感叹,明世隐这个老狐狸还真是滴水不漏。“那长公主不是应该在中州吗,怎么会在坦州郡被俘?”

    逐浪说道:“前线战事吃紧,我军粮草不足,长公主殿下在朝中斡旋,和众大臣商议筹綽粮草。前日里第一批粮草辎重刚运到坦州郡,却遭到灾民哄抢,长公主殿下便向陛下请缨前来调查此事,一方面也为了稳定民心,谁知道刚到坦州郡地界,便遇伏被俘。”

    茶茶心道,那更离奇了。虽然两军交战在即,但是长公主出行,身边不乏高手环伺,暗卫保护,怎么可能轻易被俘,而出事的地方在坦州郡,任叛军武功再高超也不可能在如此多暗桩的坦洲郡出现的毫无声息,再加上现今合谛听墨隐两部高手极力找寻,要带长公主殿下出城肯定是不可能的。

    突然想到先前拦截二人的月玲珑,茶茶暗想此事绝不是那么简单,“那如何判断是叛军将长公主掳走?公主一行人可有幸存者?”

    “长公主殿下随行二十六人,除了心腹丫鬟乔碧身受重伤,其余二十五人全部遇难。”逐浪想了想,补充道。“说来奇怪,阁主曾为长公主殿下精心挑选六名暗卫,而此次出行长公主忧心陛下安危,将暗卫全部留下保护陛下了,仅带了些宫人。想来坦州郡比较安全,而乔碧也是武功高强,谁曾想......”

    撤掉暗卫,乔碧受伤,种种疑虑在茶茶脑海里萦绕,突然灵光一闪,连忙问道,“那参与此次保护长公主出行任务的暗桩联系人是谁?”

    逐浪斩钉截铁的说:“那不可能,因为参与此次保护任务负责沟通暗桩的联系人......就是长公主本人!”

    那就对了,茶茶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红色身影,那张风华绝代的脸。虽然茶茶目前还不清楚什么原因,但是二十五个宫人的性命,呵呵,好狠的女人,好狠的心。爱情果然使人盲目,不免有些同情明世隐。

    看到茶茶的表情,逐浪猜到了茶茶的想法,“不可能的,长公主殿下不会武功,她是如此柔弱,她......”剩下的半句话在嘴边却是始终没有说出来,她是那么的美好,“再说了,她怎么可能自己帮着叛军绑架自己呢?”

    看到逐浪急头白脸的,茶茶心里一阵冷笑,呵,男人!你们都只看到白莲花表面的柔弱,却不曾想过一个柔弱的女子在朝堂中和一群男人与虎谋皮是何等的手段。茶茶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走着瞧吧。

    一路无话。忽然间,逐浪拉住茶茶,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茶茶放眼望去,前方就是逐浪所说的破庙,只见里面燃起一团篝火,似有人声响起。

    二人对望一眼,看来今晚的容身之处已经被人占领了呢。破庙离得不远,逐浪侧耳倾听了一番,应该是附近的灾民,坦州郡目前拒收灾民入城,所以很多难民在城郊徘徊,这个破庙也是避难所。看来今晚要露宿了,茶茶示意二人悄悄离开。

    二人正掉头离开,突然间马儿“吁”的一声发出声响,茶茶心道不好。果不其然,惊动了破庙里的人。茶茶心里暗骂,臭马儿,身体给老娘颠散架了,这个节骨眼还瞎叫什么。

    只见屋内出来几个彪形大汉,蓬头垢面,一脸胡茬,“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