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门外传来一阵轻细的呼唤,月凝打着盹儿,懒得搭理。

    这日天气正好,院子里一众夫人坐在湖心亭的大圆桌前话家常。说说城外谁家娶了新娘,谁家母猪又下崽,谁家的胭脂卖的最好。

    酒足饭饱,总得找个话题消遣时间。

    “姐姐脸上擦的可是张员外家的胭脂。”柳夫人食指往徐夫人脸上一揩,顿时徐夫人嫩白的小脸便黄了一块,露出自身的肤色来。

    徐夫人大惊失色:“哎呀,柳妹妹!你把我胭脂都弄掉了。”她对着清澈的湖水抱怨道。鸡叫三更,便坐在梳妆镜前打扮就为了能在今日的茶话会上炫耀呢。

    “柳妹妹你也真是的,把徐妹妹脸都弄花了。”黄夫人翘起兰花指,一脸心疼的看向徐夫人的脸。而后又补刀道:“徐妹妹莫不是买了赝品,怎地一揩就掉?张员外家的胭脂可是号称天然防水不脱妆呢。”

    徐夫人一听,脸垮了一瞬,当真有此事?她连忙招呼丫鬟把剩下的胭脂都拿了过来两位夫人们看,满脸不悦:“张员外家的胭脂一罐难求,价格又贵。我找城外黄牛代购了一瓶,要了我十两银子呢!”

    一向心直口快的柳夫人咂咂嘴,扭着她的A4腰风情万种的在徐夫人面前晃:“要我说与其寻求外部帮助,不如从内部打破自我。这人呀,一旦运动起来,爆爆汗,气色准好。什么面色蜡黄,葵水不调,走两步喘三步的事统统不存在。”

    柳夫人打小时生了一场不小的病,要不是家底丰厚,整日用药膳续着命。怕是早早便撒手人寰。俗话说,是药三分毒,恰巧又碰上这种疑难杂症,大夫在用药的时候难免临床经验不足,手一抖,脑一抽,某个药下错了,再或者某个药下多了。一来二去,柳夫人在药罐子里泡了十年之久,病算是彻底好了,但由于难以估测的药物副作用,她胖得像只Q弹的果冻。

    可爱则可爱,但大多数女子天生以瘦为美,柳夫人便下定了决心减肥。

    饮食减半,多食高蛋白粗纤维食物,少食油脂厚重的肉食,再结合每日五公里的晨跑,午时在家举铁,晚间练瑜伽,拉伸运动。

    一来二去,终于在出嫁前瘦成了柳枝一般弱柳扶风的人。

    这位健身达人分外的自律,即便嫁到了王府,仍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日日坚持运动,只为保持良好的身材。

    徐夫人最瞧不惯柳夫人为了所谓的美感将自己折磨的面黄肌瘦,每日吃食只有茶盅那么多点。

    事情往往是这样的,后宫的女子都不爱运动,柳夫人邀请徐夫人,黄夫人参加她晚间的瑜伽课程,统统被拒,她郁闷,只得找着院子里的下人一起,做起了教练的工作。

    徐夫人院子里的小丫鬟火急火燎将她化妆桌上的剩下的胭脂拿了过来,三人凑做一团,小心翼翼地掀开瓶盖,一番望闻问切后,也吃不准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就是个赝品。

    稍年长的黄夫人一拍大腿:“王妃见多识广,不如请她参谋参谋?”

    柳夫人和徐夫人连连点头。

    “王妃……”门外鬼叫个不停,月凝忽然就后悔将小竹撵了出去,眼下还没个人去开门了。

    月凝赤着脚,一头侵蚀单以一支翡翠白玉青簪挽着,摇摇晃晃缀在凌乱的发丝中。雕花木门辅一打开,门开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的黄夫人,柳夫人以及端着巴掌大的云镜不断补妆的徐夫人皆是一愣,齐刷刷闭了嘴。

    王妃青丝绕肩,双眸含水,雾气朦胧,轻薄的蚕丝里衣将窈窕的身姿勾勒得若隐若现。似是擦了什么香,好闻的很。

    外界常道景王妃乃梁国第一角色,她们深表赞同。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将自己从头到脚打量,月凝撇撇嘴,转身拾了件大袄披上,遮住她们如狼似虎的热烈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