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文绪认为,他和谢涵的默契并非单纯出于情感,更多是出于“你我是一类人”的了解。

    而且他们之间的了解,挺拧巴。

    因为他们都是不愿表现真实情感的人,一个假乐呵,一个真寡言,所以和他们相处的人,往往心累。

    连他们彼此之间,都是用“猜”,而不是用说的。

    猜对方的真心,再看对方猜自己的真心,乐此不疲。

    他们自己称之为“默契”,不管外人眼中,这叫“有病”。

    一旦这种默契失灵,他们就会陷入自怨自艾、自暴自弃与极端的不信任之中,非得对方哄哄才能好。

    但两个人,又都是不会好话哄人的那种。

    好在大部分的时候,他们的默契还是挺灵的。

    因此,当谢涵说出“我受不了这委屈”时,晏文绪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所以下楼、开车,他都不需要谢涵指路,便开着车往城南去了。

    ……

    谢涵家住在城南,属于本市几大市中心之一的位置。

    那儿有一片闹中取静的湖景别墅区,别墅间隔很远,绿化非常优秀,无论远观还是近看,都是高门大院、重门深锁。

    在此有房的都不能是非富即贵,得是又富又贵。

    单拎出来家庭背景能写好几本书的那种富并贵着。

    而谢涵家的房子和他的邻居们,还一点点的不同:谢家的房子是祖传房产,大约能往上祖个小三百年。

    所以准确说,这片别墅区的存在,都是围绕谢家这祖屋而来的。

    谢家的地位,可见一斑。

    路上谢涵没有说话,只将车窗半开,将椅背向后,人仰靠在椅背上,将衣领拉上盖着大半边脸,看着窗外的路灯匀速后退。

    这就意味着大部分的风,被开车的晏文绪承受了。

    晏文绪边开车边时不时瞟他,心中寻思这还能是个人?最后嘴里说出的话是:

    “……少爷,您可真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