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达赶紧摆手,“不是不是,不是的,就是村里人都说我和我爹晦气,您还病着,不要让我克到了您——”说着他又低下了头。

    “这个......”陈氏看他这样子有点心疼,“我不信这个,不怕。”

    以前她就觉得这件事情不可信,叶家遭遇到了那么惨的祸事本来就已经很惨了,这也绝对不是叶金斗愿意的,而且,以前叶家也还过得不错的,叶金斗娶妻生子之前他们家也是跟村子里的其他人一样过得平静,而且因为他们一家人都很勤劳肯干,比村子里好多人都要过得好。

    要说他真的是什么灾星晦气鬼,那岂不是从他出生开始,叶家就得开始倒霉?

    无缘无故那么一场祸事,怎么就能甩到他的身上呢?

    但是陈氏一直病着又不出门,以前他们跟叶家也没有来往,她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也不可能主动出去力抗全村。

    只是叶达现在来到他们家了,她就想赶紧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真的,婶子不信,你和你爹肯定不是什么晦气不祥的人,你们家是遭遇了祸事,你和你爹能够过下去已经很好了,不用管别人怎么说。”

    叶达眼睛有点泛红,他想要跟陈氏说什么,但是喉咙好像塞住了一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给你们倒点热水喝。”阮富年也赶紧支援妻子。

    他倒是没有想到陈氏一直是这么想的,想到自己之前也还有些害怕去给叶家父子送吃的,他脸微热,总不能连觉悟都比不上妻子啊。

    “来,小达,坐在这里。”阮娇烟对他招了招手,“我们现在分钱,你记住,分完之后回去再跟你爹说一遍。等会儿我送你回去,别怕。”

    “娇烟姐,我不怕。”

    叶达吸了吸鼻子,坐到了阮娇烟对面。

    “这个是你和唯安卖活鱼的钱,我们当时是拿了六条活鱼去卖的,而你们拿的是八条,一共十四条鱼,一条大概两斤重,你们自己卖的,也记得吧?有一些是过了一两二两然后抹了零头的。”

    阮娇烟把那一篮铜板都倒了出来,又去裁出了一大块大概能够做出来两双鞋子的暗青色土布过来,铺在桌子上,开始数这些铜钱。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阮娇烟那白葱一样纤长的手指拨着那些铜板。

    这么多钱。

    阮娇烟很快地数完了这些铜板,“四百六十一个铜板。加上之前给你们一人十个铜板,那一共就是四百九十一个。”

    “半贯钱了,这都是你们卖鱼得的啊?”阮富年和陈氏觉得惊讶。

    唯安在一旁故作镇定地说,“爹,娘,这只是卖了十四条活鱼的钱。”

    “咱们第一次都凑在一起卖了,所以这钱咱们就平均分,按这个总数算出来一条鱼多少钱,”阮娇烟也没有用算盘,直接就心算着,“四百九十一文,大概一条鱼就是三十五文,那小达家的八条鱼,就能分得二百八十文,因为之前已经给了小达十文,那现在就给小达二百七十文。”

    她一边说一边往那块布料上数铜板,一直数到二百七十文,那布料上已经有一小堆铜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