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铭在小院安心住了一晚,什么都没问,也不出房间半步,任由对方安排。

    这种坦然的做法,反倒是让四位统领级别的人感到羞愧,连忙撤了几处暗哨。

    他们心中不免有些设想,少将军有胆色、有才华,还是韩家嫡系,若……

    关键是,他提出的关于军士的后路,没有人可以拒绝。

    虽然少将军说不管他们做不做努力,所有人都会有安排。可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这其中的利害怎能不清楚。就算是同一个地方,也有看大门和衙内站班之分。

    关于这些人的心理,韩铭没有去管,也没兴趣去探听他们商量了什么,而是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好好睡上了一觉。

    清晨,刚洗漱完,他就看到一群衣衫不整,脸色憔悴之人出现在院内,觉得很奇怪。

    “你们是?”

    “陈六、武明……见过少将军。”

    “免礼,我换个衣服就随你们去见几位统领。”

    廊下之人打量着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少将军,心里既忐忑又充满期待。他们还很年轻,并不想一辈子都在草原,现在貌似那个机会已经来了。

    韩铭从屋内走出,扫过这群人的神情,大致猜测到他们是今天的主角。

    来到正堂门口,赵统领等人立即起身迎接,“条件简陋,委屈少将军了。军中粗人没那么多讲究,没有专门的饭厅,还请少将军见谅。”

    “哪里,几位客气了。”

    几人客套一阵,韩铭在他们的招待下,吃了些简单的早食。端碗喝粥的时候,他发现无论是陪坐的几人,还是外面站着的,都不在状态,纷纷发呆。

    这种一群人看自己吃饭的状况,要是换做其他人,估计会很不自在。可他却一点也不急,这顿饭吃得很认真。

    “少将军,末将等人商议了一晚,还有些问题相询,望您能够解答。”

    刚放下筷子,对方就等不及了,看来天火的状态并不好。

    “请讲,铭自当知无不言。”

    赵统领看到所有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少将军,现下我也不满您了,几十年过去天火早已物是人非,军中上下无一老卒,主力都是三十来岁的士兵后人。”

    “我们这些人守着家中先辈遗训,接到大将军的召集令,从家中走出。但是,有许多人没有受令前来,也有许多人家中绝嗣,还有的则是杳无音讯。甚至就是来的这些人中,并非心甘情愿。”

    “兄弟们大多成家立业,基本都以种地为生,有着安定的生活。整队完毕,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勉强保持规制,一点点寻回配得上天火的战力,然而人心是不齐的。您能理解吗?”

    韩铭很意外他的坦诚,情况也在自己的预料之内。想必就这一万五千人,心中肯定很迷茫,甚至是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