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的宫宴上,珠歌翠舞、舞衫歌扇,官员们推杯换盏,互道吉祥话。

    秦辰宵靠在凭几上,与众人一同看着扭动的舞姬,眸中毫无波澜。

    小皇帝刚满一岁,趴在太后怀里,连打了三个哈欠。太后揽住儿子,瞥向秦辰宵,“先生?”

    秦辰宵淡眸投来,见小皇帝闭上了眼,深知孩子挺不住了,与身边人交代几句,起身走到龙椅前,抱起小皇帝,大步朝帝寝走去。

    帝寝有专门伺候皇帝的太监宫女,还有一个身段婀娜的乳母。

    抄手游廊内,太后跟在秦辰宵身后,透过檐上笼光,凝睇男人的背影,浓艳大气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太后入宫三载,还是个桃李之年的小妇人,夜深人静时,不免寂寞,曾将秦辰宵的画像偷藏在枕边,后来怕被有心人发现,投进了火盆。

    抵达帝寝,乳母薛氏抱过小皇帝,走到屏风后。秦辰宵没做多留,转身朝太后颔首,打算离开。

    “先生留步。”太后拦住内寝门口,让人送来一件氅衣,“外面风大,先生出宫时披上。”

    宫人手里的黑色氅衣华贵精美,看得出是出自名匠之手。秦辰宵没有接,淡淡道:“夜深了,太后早些回寝。”

    说罢,越过她,大步走出寝殿。

    太后凝着他远去的背影,幽幽一叹,是他给了她无尚荣尊,也是他给了她无限寂寞。若是没有宫变,她现在还是老皇帝的宠妃,却也只能是没有权力、倚仗美貌的宠妃。

    薛氏哄睡小皇帝,走到太后身边,欠了一下身子。

    太后看她一眼,同样是桃李年岁,却比自己多了一份温婉和柔美。

    “去吧,赶在枢密使出宫前,坐上他的马车,切记只能逢迎,不可造次。”

    薛氏福福身子,追了出去。

    太后靠在落地罩上,顿感无力。

    宫人搀扶她走到檀木椅前,“太后何必给自己添堵?”

    心腹之人都看得出,太后很依赖枢密使,也知道,这次主动给枢密使塞女人,是为了笼络住他的心,可自己真的不介意吗?

    太后心口苦涩,若非身份束缚,又怎会将敬仰的男人推给别人。做女儿家时,她就见识过秦辰宵的风采,说芳心暗许有些过了,但绝非毫无心动。

    秦辰宵坐进宫里特意安排的马车时,额头有些疼,许是酒意上头,他靠在车厢内闭目调息。倏然,一道暗香飘来,源源不断袭入鼻端。他睁开眼,见薛氏挑开车帘,弯腰走了进来。

    薛氏捧着瓷盅,跪在秦辰宵脚边,声音温软,“听说大人在宫宴上饮了数杯,奴家特意准备了解酒汤......”

    众人都知秦辰宵寡淡无情,薛氏开口时心里忐忑,时不时偷瞄男人几眼,见他没有烦躁,大着胆子挪上前,将瓷盅放在小桌上,将一双柔荑落在男人大腿上,“奴家给大人揉揉腿。”

    秦辰宵垂眸看着女人,风灯下,女人温柔似水,带着成熟女人的韵味,加之容貌妖娆,身段丰腴,不知迷醉过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