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都听懂了?”祁连玉教完了,问了一句。

    “嗯。”太子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祁连玉将这一丝尴尬看在了眼里,示意他:“那便重复一遍吧。”

    太子只得磕磕绊绊地重复了一遍,并无昨日倒背如流那般熟练。

    “看样子是懂了。”祁连玉心情甚好地说了一句。

    “这些,”太子忍不住道:“从前并未讲过。”太子指的是上一世。

    祁连玉道:“总要讲一些殿下不知道的,否则我这个太傅有何用处呢?”

    太子听了并未答言,只是对太傅讲的课用心了些,免得一问三不知。

    祁连玉从太子的神色中看出了他是否用心,看到他终于聚精会神倾听之后,祁连玉可算有了点成就感。

    太子觉得太傅故意讲这些他不知道的内容来压他一头,心中隐隐有些不服。待太傅离开之后,太子便将太傅讲的那书背了起来。以他过目不忘的本领和历经一世的领悟力,很快便将那偏门的书给读透了。

    又一日,祁连玉来讲课,太子又变得心不在焉。

    祁连玉见了,微微皱了眉,“殿下都懂了?”

    “嗯。”

    祁连玉问了几个问题,并未难倒太子。看到太子面有得色,祁连玉心中不快。

    他不曾想太子如此聪慧,只是一日,便都懂了!按说一个老师遇到一个天才,都会欢喜不已。但祁连玉完全感觉不到欢喜,反而觉得太子是在挑衅。他才十八岁,即便故作老成,也还是年轻气盛。经不起太子如此挑衅。

    祁连玉跟太子较上了劲,教的内容越来越偏。已经偏到爪哇国去了。

    但凡他讲过一次的,过后太子都会把书背诵和读透。这很是刺激祁连玉。

    两人斗来斗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斗着斗着就到年了。

    没有厉贵妃的这个年,略显冷清。

    太子在宫廷夜宴上第一次见到了失去母亲的赵承韬。瘦了,明亮的双眼消失了,外表穿得光鲜亮丽,整个人却蔫蔫的,毫无生气。

    太子因厉贵妃而厌恶赵承韬,如今厉贵妃没了,对赵承韬的厌恶也消散了。内里成年的太子看还是八岁的赵承韬,完全当成一个失去母亲的可怜孩子看待,竟生出了一丝怜悯。

    “太子哥哥,”赵承韬见到了太子,前来拜见,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欣喜。

    “嗯。”太子应着,瞧着他的模样,心想,这孩子原非大恶之人,倘若没有他母亲的教唆,他也不会走上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