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记酒楼这边一出闹剧终于收场,喝的醉脸通红地张老相公、贺老怪等贵客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东市,他们的佳作名篇和墨宝却是不折不扣地留了下来。

    对于正在崛起的陈记酒楼而言,这比赚了一千贯还要划算。

    既然是张相请客,到最后便需由他本人付账,结果却被周承业抢先一步埋了单。虽说大唐宰相一年的薪俸不低,足足有一千两百贯之多,还有其它一些颇为丰厚的进项,但如果让张九龄知道这桌酒菜明面上需要支付三百贯的高价,那也能让老张当场晕倒过去。

    若是按照周承业定下来的一坛烧酒卖五两黄金地高价,今日光是四坛烧酒就需两百贯之巨,如果再加上菜肴,怎么也得三百贯,陈记酒楼可是在本分做生意!

    不妨换算一下,一贯钱也就是一千枚铜钱,可以兑换一两白银,约合后世人民币两百到三百元;一两黄金可以兑换白银十两,铜钱十贯,也就是约合人民币两千到三千元。以陈记酒楼出品的高度烧酒之珍稀程度,一坛二十斤重的白酒卖价五两黄金,也就是一万块到一万五千块,折合一斤酒五至七百元。

    与一瓶茅台和五粮液的价格相比,一坛酒卖五十贯,真心不贵呢!

    再者说了,就算这一桌酒菜售价三百贯,换算下来也就六万块钱左右,按照后世的接待标准来衡量,貌似也不算个啥?

    当然了,实际上这桌酒菜的真正的耗费连三十贯都不到。但知道这个底细的人只有周承业、陈贵云和陈宝顺祖孙三人。如果陈记酒楼不是这么能挣钱,周承业还一包带劲地折腾个毛啊。

    送走了各位大人和自己的父兄,周承业却不急于离开陈记酒楼,他坐在松涛雅间中的一张靠椅上,略带醉意地思索着一些事情。

    “二郎,擦一擦汗,凉快凉快。”宝顺从后院里端上来一盆清凉的井水,招呼着说道。

    周承业接过面巾覆在脸上,然后问道:“给楼下方才参与打架的客人们解释过了么?”

    “都解释过了,说我们没有报官,更没有指责客人们闹事。为了补偿他们,家公还让我给他们都办了贵宾卡。”

    “嗯,这事做的好。陈记酒楼想要做大做强,那就一定要挽留和重视每一位前来酒楼的客人,让他们成为陈记品牌的忠实客户!”

    宝顺不懂什么叫做“品牌”,但他理解“品牌”应该跟口碑是一回事情。

    “那个崔县尉,以后会不会给陈记背后地里下绊子?我们今日可是把他忽悠惨了,嘿嘿……”宝顺有些担忧又有些好笑地问道。

    “哼,他要是想死,那就动我们试试看!”周承业一脸冷峻地说道,似乎根本没有将这个万年县尉放在眼里。

    不是周承业装酷,实在是因为他的眼界太高。如果无法找到返回另外一个世界的通道,以他的本事,别说是小小的一个县尉,就是这大唐的皇帝,他都有心想去捏上几下。

    别人把皇帝当成天子,认为神圣不可侵犯,但在周承业看来,这都是很可笑的事情。狗屁的天子,不过是大官僚、大地主头子而已。从古到今,昏君比比皆是,有抱负有作为的皇帝,两只手一伸,基本上就够数了。

    就连这大唐盛世的缔造者李隆基,眼看也要开始犯糊涂了。

    就在陈记这边宾客散尽,一切归于平静之时,郭元忠前去打探的永乐里那边果然也出事了。

    杨玉瑶此来长安,路上跟随的是咸宜公主府的车队,但到了长安却不可能住进三大内的皇家园林,而是住在永乐里二叔父杨玄珪的家中。

    杨氏祖上在三代之前,都是高级官僚,可以上溯到汉朝太尉杨震,只是到了杨玉瑶祖父杨令本这里才开始衰败。但就算如此,杨令本也官至金州刺史,比起儿子杨玄琰(也就是杨玉环的生父)来,不知强了多少。

    杨玄琰生前曾任蜀州司户,在六年前因罪下狱,死在了大牢之中。杨玄琰死后,杨家的子女便从蜀中迁回洛阳,从此寄养在三叔杨玄璬家中。这杨玄璬如今正任河南府土曹,对他哥哥留下的几个儿女十分照顾,就跟对待自己的儿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