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年纪轻轻,便能成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除了其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学,眼光见识和临场应变之能力,也是必不可少。

    看着刚刚杏子林中发生的一切,乔峰已然断定,这全冠清十之*便是此次叛乱的主谋,因此,在张平给了全冠清两个巴掌之后,便霍地向后连退两步,每一步都是纵出寻丈,旁人便是向前纵跃,也无如此迅捷,步度更无这等阔大。他这两步一退,离全冠清已不过三尺,更不转身,左手反过扣出,右手擒拿,正好抓中了他胸口的“中庭”和“鸠尾”两穴。

    乔峰此时忽然对西北角上一名七袋弟子问道:“张全祥,你们舵主怎么没来?”

    那七袋弟子道:“嗯……嗯……我不知道。”

    见那七袋弟子张全祥脸有愧色,说话吞吞吐吐,目光又不敢和自己相对,喝道:“张全祥,你将本舵方舵主杀害了,是不是?”

    张全祥大惊,忙道:“没有,没有!方舵主好端端的在那里,没有死,没有死!这……这不关我事,不是我干的。”

    乔峰厉声道:“那么是谁干的?”这句话并不甚响,却充满了威严。张全祥不由得浑身发抖,眼光向着全冠清望去。

    随后乔峰大声向张全祥道:“由你带路,引导大义分舵蒋舵主,去请传功、执法长老等诸位一同来此。你好好听我号令行事,当可减轻你的罪责。其余各人一齐就地坐下,不得擅自起立。”

    张平此时见得许多丐帮弟子并不愿意坐下,突然哈哈笑道:“想不到天下第一大帮丐帮连帮主的号令都不能遵从,今日真是涨了见识了,涨了见识了……”

    人在江湖。除了武功,讲究的便是一个面子。而刚刚显露出来的武功,显然远在丐帮众人之上。因此,虽然不敢直接出手对付张平。丐帮众人此时也不愿教张平这个外人看了笑话。

    过了颇久的时候,众人忽听得脚步声响,东北角上有许多人奔来,声音嘈杂,有的连问:“帮主怎么样?叛徒在哪里?”有的说:“上了他们的当,给关得真是气闷。”

    只见传功长老、执法长老,大仁、大勇、大礼、大信各舵的舵主,率同大批帮众。一时齐到。各人都有无数言语要说,但在帮主跟前,谁也不敢任意开口。乔峰说道:“大伙儿分别坐下,我有话说。”

    众人齐声应道:“是!”有的向东,有的向西,各按职份辈份,或前或后、或左或右的坐好。在段誉瞧来,群丐似乎乱七八糟的四散而坐,其实何人在前,何人在后。各有序别。

    乔峰见众人都守规矩,心下先自宽了三分,微微一笑。说道:“咱们丐帮多承江湖上朋友瞧得起,百余年来号称武林中第一大帮。既然人多势众,大伙儿的想法不能齐一,那也是难免之事。只须分说明白,好好商量,大伙儿仍是相亲相爱的好兄弟,大家也不必将一时的意气纷争,瞧得太过重了。”

    此时树上的张平再次开口道:“乔兄,此事乃是全冠清够胆大。而有的长老够胆小引起的。不过在下却有一句话想要问一问,私看上代帮主绝密密函。在丐帮之中该当何罪?”

    此时那全冠清的脸色猛然一变,随后只听那白世镜略带颤抖的说道:“未经允许。私看上代帮主密函,论罪,当一刀而死。”

    张平此时忽然哈哈笑道:“四大长老,你们丐帮之中有没有敢作敢当的汉子?”

    那吴长老此时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咱们身为丐帮弟子,须当遵守祖宗遗法。大丈夫行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敢作敢为,也敢担当。”

    随后转过身来向乔峰道:“乔帮主,我们大伙儿商量了,要废去你的帮主之位。这件大事,宋奚陈吴四长老都是参与的。我们怕传功、执法两位长老不允,是以设法将他们囚禁起来。这是为了本帮的大业着想,不得不冒险而为。今日势头不利,被你占了上风,我们由你处置便是。吴长风在丐帮三十年,谁都知道我不是贪生怕死的小人。”说着当的一声,将鬼头刀远远掷了开去,双臂抱在胸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

    他侃侃陈辞,将“废去帮主”的密谋吐露了出来,诸帮众自是人人震动。这几句话,所有参与密谋之人,心中无不明白,可就谁也不敢宣之于口,吴长风却第一个直言无隐。执法长老白世镜朗声道:“宋奚陈吴四长老背叛帮主,违犯帮规第一条。执法弟子,将四长老绑上了。”

    他手下执法的弟子取过牛筋,先去给吴长风上绑。吴长风含笑而立,毫不反抗。跟着宋奚二长老也抛下兵刃,反手就缚。那陈长老见得大势已去,只得无奈的束手就擒。

    全冠清见与自己同谋的宋奚陈吴四长老均已就缚,这一仗是输定了,但不能不作最后的挣扎,大声道:“马副帮主为人所害,我相信是出于乔峰的指使。”

    乔峰全身一震,惊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