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和中考第二坐在一块的喜事,谢骁很快就将早上的那点摩擦抛到脑后,这一天很快过去,放学铃打响后,谢骁才松了口气。

    但是和早晨进校时的雀跃不同,他的面色前所未有的沉重。

    也许是他离开校园太久了……三年,还是四年?再回到学生的身份,反而有些不适。这种不适是时间所造成的,不受他感受的影响。

    即便他再渴望读书,磨合期还是横亘在中间,丝毫不因滤镜加持。

    他从前的生活是四五点不到就要起来,多数时间都待在拳馆,偶尔会跟罗老虎出去管事。身体始终处在紧绷的动手状态,大脑也习惯性亢奋。

    无论是拳馆,还是街上,还是店里,他碰到的人都是流着汗的,信息素像粘稠的网。

    但现在的教室干干净净,只有课后活动的时候,他才会感受到一丝从操场传来的微弱信息素。

    直到下午,谢骁才习惯了不动如佛的坐态。前面的闫蓓蓓传小纸条被老师发现,冷着脸的女老师一个粉笔头就丢了过来,准是很不准,也没打到闫蓓蓓,女孩只是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但是这突然的袭击倒让谢骁吓了一跳,他抬手一把就攥住了粉笔头,发力也是习惯性的。像是捏子弹一样,粉尘在手中缓缓流下。

    祝廷竹皱眉:“你滴到我的笔记上了。”

    谢骁看了一眼,“抱歉。”

    祝廷竹还不知道他就是清河蛇皮巷过来的那个谢骁,他现在心安理得受了这句对不起:“没关系。”

    这个小插曲在昏昏欲睡的物理课上没有惊动任何人,连老师都没有注意到谢骁的动作,只有角落坐着的边玉看了过来。

    男生的指缝中漏下白色粉尘,像在清晨的金光中跳舞波动,但边玉的漆黑眼瞳没有任何波澜。

    谢骁上了一天学,感觉比他打了一天拳还要累。

    第一天老师也没有讲许多新知识,但是他们口中一笔带过的内容,诸如“这都是初中学过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下面的同学嗯嗯点头,就谢骁一个人听了头大如斗。

    回到蛇皮巷子,远远就看见罗小虎随风招展:“兄弟——今天有没有很惊喜!”

    谢骁一听就知道齐浩然那事跟他脱不了关系,立马扔了车,一脚就飞了过去。

    罗小虎“哎哎”两声,躲闪不及,滚出去的身影格外狼狈。

    卓龙在一旁抱肘看着,冷淡的嘴角终于浮出笑意。对她来说,最有意思的事就是看谢骁K.O罗小虎,这么多年百看不厌。

    罗小虎吐掉嘴里的草,转头就骂:“你有——”

    还没说完,谢骁已经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罗小虎只觉眼前天地倒转,再清醒时,自己已经躺在地上半天了。

    这回终于有时间骂出口了:“……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