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气宣泄完,通红双眼怒视前方,“她成就的,是你的梦想——是你想要活下去的梦想,我知道人人都想活下去——但是——”

    许鹿鸣重重喘了口气,他的手挣扎到了最高点。

    像是指着苍天,指着早已升起的孤单灵魂。

    带着倾入其中的孤勇,好像借此就能摸到昔年离去的面庞。

    因为等这一刻太久太久了,他以为可以用最强悍的力量质问凶手,但是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许鹿鸣了。

    当年的许鹿鸣身边还有谢南音,他心怀梦想,野蛮生长,想要打拼一个新世界,用他不断涌出的力量。

    但是他现在的手臂举了一会就酸痛起来,因为多年酗酒还在微微哆嗦。

    他太孱弱了。太孱弱了。

    但他至少还活着。

    许鹿鸣的双眼忽然红了:“但是为了让你和付衡活下去,就要她和南音死去吗。”

    现场一片寂静。

    边冬止一言不发,尚东兴怒喝道:“你胡说什么!”

    许鹿鸣怒极反笑:“你当然可以认为我是在胡说,毕竟我没有证据,是吧?”

    “但别忘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上一次露出马脚是什么时候?”

    “你别说已经忘记了,边冬止,付衡没有和你说过吗?”

    人们都望向边冬止,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边家,今日忽然微微动摇了。

    “你为什么和付衡亲厚,不也是因为他和你一样,都是特别的Alpha吗?但他比你可要幸运多了,早早就找到了自己的适配者。”

    许鹿鸣慢慢摊开手,“我想问问边家的人,对于一个性命岌岌可危的Alpha来说,找到合适的Omega比他妈什么商业联姻都更重要吧。”

    “边冬止,这不也是你抛弃发妻的理由吗?”

    “你跟自己的适配者在一起,哪是因为什么性格更合适,命运的安排。你们都以为适配者是什么天大的好事,但特别本身就是一种罪恶。”

    “你的这位夫人,和你一样,都是被诅咒的残疾者。只是她的疾病依赖你而生,如果不去治愈安抚你,她本可以活得很久。”

    “适配者与你们结合以后,每一次让激烈进化者稳定下来,都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难以估量的伤害。”重重落下的声音响在大厅:“这个实验结果,PHE很多年前就研究出来了,但是为什么不公开?”

    尚东兴看了眼一言不发的边冬止,恨铁不成钢,烦躁地按住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