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张宝同2016317

    小妹从小就生得清明灵秀,十分地聪明,而且口齿伶俐,能说会道。记得还在她六七岁的时候,有人欺负我大妹,她就过去找人说理,竟然把比她大七八岁的女孩给说哭了。

    我们家属区住的是平房,房前屋后的一些事很容易惹出矛盾。我妈性子很倔,听不得别人说怪话,所以,好心好待了几十年的关系,有时因为一两句话或是一件小事,就能马上跟人家翻脸结仇。虽然我弟在家,可是,他那脾气更倔,就不跟你讲理,上去就动手,拼命。所以,遇到这种事情,都是小妹出面,跟人家说理谦让,也就把矛盾化解了。

    所以,我一直非常喜欢小妹,觉得我家这多孩子,没出一个多有出息的人,将来也只能靠小妹出人头地了。可是,我们家属区和子校的学习风气不浓,小妹初中一毕业就去了工程处。这让我感到很失望。

    我们属于铁路工程单位,家分散在各地,兄弟姐妹们一般都是过年时才能聚在一起。许多年来,大家每年回不回家,要求得也不是很严。自从父亲去世后,只剩我妈一人常年在家,所以,这才要求大家每年过年都要回家。因为这是我妈一年之中最大的愿望。

    近些年来,每年回家,接触久了,我对小妹就有了许多新的发现。小妹依然还是那样灵巧秀美,能说会道,待人热情,而且家庭责任感很强,能把全家人凝聚在一起。

    小妹是家里的老小,操得却是老大的心。她担心我妈年岁已高,一人在家,很不放心,就每天下午6点来钟要给我妈打个电话。而且,一说就是半小时,所以,我妈在电话旁边专门放着一把椅子,就是接电话用的。

    在这方面,我就做得比较差,我一般没事都不给家里打电话,一是感觉没有要紧的事说,再是,经常打着长途电话,话费才算不少。所以,我都是过年过节给母亲寄了钱,才打个电话。为此,母亲说过我,说她不识字,不会打电话,要我过上一阵给她打个电话。所以,我才半月一月地给家里打个电话。

    小妹不但每天给家里打电话,而且只要一有时间,就跑回来看望母亲。去年夏天,单位有人开车从遵义到长沙办事,小妹和妹夫就坐了十多个小时的车回到汨罗看望母亲,还带了很多的东西。因为车要在第二天傍晚时返回,他们只在家里呆了大半天时间,就离开了。这事让我和家人都很感动。要是让我,绝对不会为了只在家里呆上半天的时间,就要在狭窄的车里来回地颠簸二三十个小时。

    母亲双眼患白内障,连往热水瓶里灌水都看不见。年前,我和我哥送她到医院,可是医生让她年后再做手术。可是,过了年,我要回西安,我姐也回了安徽。这时,小妹主动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从遵义乘车到重庆,又从重庆乘飞机回来,带我妈去做手术,而且白天黑夜守在母亲身边。为了让大家放心,她还一个个地打电话把母亲手术的情况告知给大家,好让大家放心。母亲做过手术,要每天不停地点眼药,小妹就按时按点地给母亲点眼药。因为还要再给另一个眼做手术,小妹就又延长了请假时间,服侍着母亲。原来,我们都担心母亲做手术时我们该咋办,可是,小妹却把我们的后顾之忧一下都解除了。

    看着小妹对母亲这样地孝顺和尽心,家属区的一些老年人都很羡慕母亲。有位孤寡的邻居,儿子有千万家产,也退了休,离家也不过几十公里,却很少回来看她。老人常年累月无人照管,所以,她不止一次地指着小妹对我妈说,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该有多好!

    我们家是特殊家庭,我父亲在我们很小时就不在了。所以,哥哥姐姐和我姓张,弟妹们随继父姓边。在特殊家庭里,大家的性格多少有些生冷硬倔,有时还会出现张家边家这样的论调。但我小妹对我们每个人都很亲,总是极力地在凝聚着我们这个家。她在单位给职工做饭,每月工资三千来元,妹夫工资也比她高不了多少。可是,家里谁家孩子要买房,谁家有困难,朝她一借就是三四万,七八万,加起来少说也有十多万。可她儿子大学毕业,已有了对象,要在重庆买房,少说也要七八十万。她也在犯愁,可她从来就不提要别人还钱的事。

    小妹每年过年都回来看望母亲,但老不去妹夫家就觉得过意不去,所以,今年就没回家,但她不但事先给母亲寄了一千元钱,还做了八百元钱的香肠,买了五条玉溪烟快寄过来,分给我们大家。因为她嘴巴好能说,对大家都非常好,所以,兄弟姐妹之间出现了不和谐的事情,总是她出面挑头,批评这个,劝说那个。因为她说的话总是在理,又对大家都这么好,所以,大家也都愿意听她的。

    过年时,兄弟姐妹们聚在一起,就整天打牌。大家打牌时都是目光专注,神情冷漠,一言不发。可小妹一上牌桌就说说笑笑,热热闹闹。输钱了,她满不在乎。赢钱了,她见谁手气不好,就不和谁的牌,有时摸到了“炸弹”,也当废牌打出去。所以,大家都喜欢跟她一起打牌。

    我们家有兄弟姐妹六人,哥哥原是粮店的主任,我姐是工程处医院医术最好的护士长,我在学校当书记。所以,我们家在七个家属区里知名度是很高的。但知名度最高,人们最喜欢的还是小妹。

    我们家属区有个哑吧,平时跟我们见面都是点下头或摆下手,可是,见到我小妹,就要拉着她的手,找个地方一蹲,叽哩嘎啦地说着,在地上写着,还打开手机让她看这看那,好象有多少年的话都说不完。而且,小妹竟能听懂他的话。

    我常和小妹一起出去,见到熟人,我一般打个招呼,说上几句话,就走了。可她要跟人家说个没完,还问人家这个孩子现在在哪,那个孩子回来了没有,孙子多大了,在哪上学,在哪工作,就跟那些事是我们家自己的事一样。我有时见她跟人家说得那样热乎,那样投入,而且没完没了,就感到心里很急,甚至有些不耐烦,就自己先走了。之后,我就说她你老是这样跟别人啰嗦,烦不烦呀?她说谁能不嫌啰嗦?可是,你不对人家好,人家咋会对咱家好?是的,虽然我哥和大妹在当地,但我妈还是需要有外人照应,所以,我们应该给我妈多为一些人。

    过年时,我们这里还有拜年的习惯。初一大早,小妹就开始到各家各户的老门老户代表我们家去拜年。有时,我妈也让我出去拜年。可我已经不太习惯这样做了,而且,好多人都搬到了楼房住了,我都摸不到门。所以,我一般都是在手机里来个群发,就算拜年了。

    别人到我家拜年,认识的人我就出来说会话,答个谢;不认识的,我有时就躲在里屋不出来。可小妹不管是不是认识的人,都对人家非常地热情客气。要不,家属区的老人见到我妈总是在问,小蓉回来没?小闺女回来没?却很少问到过我们。

    小妹不仅让我们家人喜欢,就连单位的职工和领导都喜欢。平时,有些青工吃饭来晚了,没有菜或是没有饭了,帮灶的人不想再麻烦,所以就不予理示。小妹觉得这些孩子远离父母,生活挺不容易,就亲手给他们下面或炒菜。所以,单位的青工都亲切地叫她边姐。

    单位领导时常要请人吃饭,有时时间晚了或不方便出去,就要她帮忙做几个菜,她总是随叫随到,而且菜也炒得好。所以,有些比她年龄小的女工都退休回家了,可是,领导一连两年都没让她离开。

    小妹他们在贵州深山里修铁路,看到工地旁边的农民非常穷,就把自己有些还很好的衣服送给他们。她见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婆婆整天挑着菜在市场上卖,就让老婆婆把菜直接送到他们食堂,免得跑那远的路,在街道上站那么久。所以,小妹过年回家时,农民就给她送鸡送肉。她过意不去,就非要把钱给人家。

    小妹为人爽快,从来不肯沾别人的便宜。儿子在重庆买房,房价是八十万,女朋友家比较有钱,并一再提出要出一半的钱。可小妹不同意,她说是我家儿子娶媳妇,干嘛要人家帮着买房。所以,她宁愿朝别人借钱,也不让女方家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