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亭怀孕后,易轮奂仍是夜夜留宿元宸宫,导致朝野上下颇有微词。这日晨起,楚长亭窝在被子里,露出一双宝石般璀璨的眼睛,滴溜溜地望着正在换衣服的易轮奂。

    意识到身后小人传来的目光,易轮奂觉得是十分有趣地回身望了望她,两双眼眸对在一起,激起一阵惊澜。

    “楚楚,可是有什么事吗?”易轮奂不管为他换衣服的宫女,径直走到楚长亭身边,戳了戳她光洁玲珑的额头。

    “陛下,臣妾都听说了。陛下今晚去陪陪别的妃子吧,不要总来元宸宫了。”楚长亭眨眨眼,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懂事地说道。

    “不要被那些老臣影响。”易轮奂皱皱眉,点了点楚长亭的眉心。

    楚长亭努了努嘴,上前环住易轮奂的腰身,撒娇道:“陛下,臣妾就是不想让那些老臣再骂臣妾了,好不好嘛!”

    “谁敢骂你!”易轮奂声音带些凌厉,但随即柔和下来拢了拢楚长亭毛茸茸的小脑袋,青丝在他手中柔顺地滑下去,滑腻的触感让他一阵沉醉,“好吧,那朕今晚就去姝婕妤的宫中,堵一堵那群老臣的嘴。”

    楚长亭欣慰地点点头,眼底却滑过一丝失落。

    易轮奂去上朝后,韩窈姒从一旁走来为楚长亭更衣,动作轻柔温和。楚长亭望了望韩窈姒清冷秀丽的侧颜,忍不住问道:“窈姒,咱们先前真的不认识吗?本宫总觉得你十分眼熟,是不是本宫以前认得你,却忘记了。”

    韩窈姒愣了愣,复杂地望向楚长亭,然后继续低下头去为她整理腰带,轻声回道:“或许娘娘之前认得一个和奴婢长得很像的人吧。”

    “嗯,你这话也不无道理。”楚长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我之前,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韩窈姒清淡一笑,摇了摇头:“这奴婢怎么知道。”

    “听说我十岁患病,卧病在床五年,病刚刚好便碰到陛下南游,被陛下一眼相中带到了宫里......”楚长亭说着,眼底神色却黯了黯,想起自己刚进宫时易轮奂对自己的冷漠疏离,心中莫名一阵绞痛。

    “娘娘国色天香,陛下喜欢娘娘是应当的。”韩窈姒淡淡回应,眼底却抹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与讽刺。

    可他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呢。楚长亭有些失落的垂眸,小手不住地把玩着腰带上的禁布,戳一戳,玉石发出清脆的声响。

    用完早膳,六宫嫔妃前来请安后,秋才人留下,笑道:“贵妃娘娘,可否有闲情雅致与妾身一叙呢?”

    楚长亭对秋才人并无什么不良印象,因此爽快地答应了。二人坐在软塌上,一边吃着瓜果一边聊了起来。

    “娘娘,妾身真羡慕您可以如此得圣上宠爱,不像妾身,陛下来过一次后,便再也没有来过了。”秋才人故作惋惜惆怅地叹了口长气,不出她所料的,楚长亭立刻有些心疼地回道:“妹妹容颜秀丽,终有一日陛下会喜爱上妹妹的,夜夜留宿妹妹寝宫的。”

    秋才人苦笑了一声,望向桌案上的飒飒叶影,惆怅道:“春去秋来,现在已是九月,妾身已经快整整两月没有见过皇上了。况且有姐姐这样的绝色在,妾身还凭什么乞求陛下的垂青呢?”

    楚长亭不知如何才能安慰秋才人,只得拉住她的手,柔声道:“以色侍人,终不得好的。妹妹不必伤怀,妹妹如此心善温婉,眼下本宫已经劝陛下常去别宫走动,想必陛下一定会去妹妹宫中探望妹妹的。”

    光是探望有什么用。秋才人心底划过一丝讥讽。就算他留宿别宫又怎样,除了你,他终究不会真正宠幸什么别的妃子,不过空空留在那睡上一晚罢了。自己先前甚至还怀疑过皇上那里有什么问题,知道见你怀孕,才知道他哪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不过是我们罢了。

    秋才人眨眨眼,故作哀伤道:“妹妹说句冒犯的话,还望姐姐莫要生气。”

    “妹妹尽管讲吧。”楚长亭爽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