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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婢女闻声接过卫娉婷手中的簪子,还没捏住楚长亭的脸,便有一个匆匆而来的小太监告诉卫娉婷皇上马上就要去她的寝宫。卫娉婷急忙喊停了那婢女,冷冷瞥了一眼疼昏过去的楚长亭,道:“今日算你走运,垂倾,咱们走。”

    楚长亭没了珩琥的支撑,一下摔在冰冷的地板上,雁尔急忙上前扶起楚长亭,这才看见那小太监仍未走。那太监一直看着卫娉婷远去的背影,确信她们一行人真的走远后这才准备离去。

    雁尔抱着楚长亭身形不便,只能大声喊道:“今日多谢公公了!”

    小太监咧嘴一笑,道:“姑娘客气了。娘娘吉人天相,日后前途自然不可限量。”语毕便匆匆离去。

    雁尔艰难地将楚长亭抱到床上,望着楚长亭红肿的双脸,立刻红了眼眶。她为楚长亭盖好被子,也不顾身上的伤,便跑出去想托守卫找太医。冷宫门口的守卫冷着脸收下雁尔塞到他手里的碎银,然后敷衍地送走了两眼含泪的雁尔,磨磨蹭蹭地走去太医院,意料之中的无人愿为一个身处冷宫的妃子医治。

    那守卫象征性地问了一句后转身要走,却被蒋珏蒋才人一口叫住。他急忙行礼问安,满脸堆满了笑。

    “本主刚刚在门外都听到了,不过是给个药的事情,各位大人们何必推推拖拖。纵使苏采女身处冷宫,可她仍是陛下的妃子。”蒋才人环视一圈太医院的太医,声音清冷。

    宫中人尽皆知蒋才人是除了月充媛外陛下唯一愿意宠幸的女子,她一开口,太医们面面相觑,满额细汗。蒋珏也不愿太医们过于为难,便道:“罢了,今日就当是本主来寻这冰服贴,怎么各位大人仍不愿给吗?”

    太医们这才舒了一口气地将药给了蒋珏。蒋珏收过药,转身又给了冷宫的守卫,道:“去给苏采女吧。”

    那守卫一刻也不敢怠慢地收下药然后跑回了冷宫,蒋珏望着守卫的背影,目光清冷悠长,带着初雪的晨光。

    钟毓宫内,卫娉婷满脸娇羞地为易轮奂奉茶,易轮奂接过茶盏放在桌案上,挥了挥手,屋中一时只剩他们二人。

    “陛下怎么这个时辰便来了臣妾这儿,害得臣妾匆匆自御花园而归,身子都走累了。”卫娉婷说着,便要往易轮奂怀中倒。易轮奂嫌弃地侧了一下身子,让卫娉婷倒了个空,眼见她就要摔到地上,易轮奂也只是冷眼看着,不伸手去扶。

    卫娉婷摔到了地上,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眉眼不自觉地皱缩到了一起。易轮奂冷冷望着她,将手边的热茶毫不留情地泼到了她的脸上。卫娉婷被烫的一机灵,胭脂糊在了眼睛上,晕染一片一片怪异的红。

    卫娉婷被吓得急忙跪在地上,茶水顺着浸湿的发亮的头发滴下,十分狼狈。

    “卫娉婷,你可知错?”

    卫娉婷三字一出,她心中吓得一空,身血液都随之震颤起来——易轮奂从未如此叫过自己,连名带姓,生硬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不带一丝感情。

    “殿前失仪乃是大罪,罚扣你半年例银,禁足钟毓宫,非诏不得出。”

    易轮奂留下这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钟毓宫,似是对这个地方厌恶至极。

    “陛下!陛下!”

    凄凉的哀嚎回荡在空荡荡的宫殿,卫娉婷跪在地上,用双膝向前挪动着,伸手去抓易轮奂的衣角,却只能扑了个空,生生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呜咽声混着穿堂之风,萧瑟地回荡在钟毓宫寂静的空中。

    肘部传来的疼痛一阵阵刺激着卫娉婷的敏感的神经,积压多日的羞耻感海啸般涌上心头,让她一阵阵反胃。她挣扎着趔趄到门口,俯下身子不住地干呕,细腻白皙的肌肤被烫的通红,往昔秀丽的脸此刻如鬼般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