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薄淡,浅而松散的日光透过玻璃窗,懒倦地铺展在工作室满载颜料的桌面,又染着色彩漫溢而下,给角落里投下几许光点。

    宋准就在这惺忪的光点里看了半晌画。

    包括画架上的半成品、墙上裱了或未裱的风景图、整齐叠在桌上的一张张人物随笔。

    这些画顺着时间排序,从明媚到含蓄,再到浓稠到晕不开的暗灰色,从板正匠气到极具个人风格。

    宋准站在装裱好的一幅蓝与绿交接穿插的山水油画前,眸中闪过一丝困惑。

    系统敏锐地捕捉到,【宿主怎么了?】

    宋准又看了一眼原主的这幅早期作品,摇摇头,“有点眼熟,可能在哪看到过类似的。”

    系统闻言就想问——你还懂艺术?

    但回忆昨晚,又觉得实在不应该因为宿主年纪小不经事,就小瞧他。

    “邵晋应该醒了。”宋准转过身。

    系统想起昨晚邵晋在门外放的诸如等他出来要打死他剁了喂狗的狠话,不由得担心,【宿主要避一避吗?】

    宋准轻轻晃了晃脑袋,“出去浇花。”

    系统:……

    ……

    邵晋从主卫洗漱出来,鬓角还湿着。

    等好不容易摆脱了头脑的昏沉,才走到开放式厨房倒了杯冰水,仰头灌了一口,缓解了喉咙的干涩。

    周丽不在家,昨晚被他赶出去了,因此早饭暂时也没有着落。

    他胃不好,一饿,肚子里就跟烧着了一样难受。

    人一难受,心情自然不会好。

    水杯被重重掼在沁凉的台面上,邵晋紧皱着眉头,像是想起什么,直奔向荀彦的房间。

    身为家里的主人,荀彦一直住在客卧。

    “开门。”邵晋抬手用力捶了一拳房门,“你他妈真打算死里……”

    他话音未落,房门啪嗒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