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靖柏又疼又怕,扯开喉咙哭爹喊娘的嚎起来,再没了方才的英雄气概。

    魏靖淑抓着奶娘的手臂叫:“不要打我弟弟,不要打我弟弟。”

    奶娘看不惯魏靖淑很久了,打墙也是动土,一个是打,两个也是打,索性趁着这个机会抖抖威风,极干脆地两个大巴掌招呼到魏靖淑的小脸上。

    魏靖淑和魏云落一样正在换牙,奶娘的两个大耳朵刮子打到她松动的牙齿上,她的牙齿提前脱落,血水混着口水一起往外流,嚎得比魏靖柏还响。

    跟着魏靖淑的几个小丫头都怕奶娘,没一个敢上前的,巢里翅膀还没长硬的小雀儿般挤在一处瑟瑟发抖。

    两个孩子的凄厉哭声仿佛平地炸响的一声巨雷,惊得魏驸马急匆匆地从院子里出来。

    他不到四十岁年纪,白净面皮,身量很高,身材保养得很好,年轻那会的稀世风采隐约还能在现在的他身上看到。

    他看见奶娘抓着魏靖淑的衣裳,老远便喝:“你干什么?快住手。”

    奶娘可以不把魏驸马的原配和原配生的几个孩子放在眼里,魏驸马好歹还是长公主的驸马,奶娘不能不顾忌他。

    放开魏靖淑,退到魏云落后面。

    魏驸马看到两个孩子细皮嫩肉的小脸上清晰的五指红掌印,气得浑身发抖。

    他也没有叫人,叫谁呢?长公主那边的人他这边的人轻易不敢得罪,只有自己亲自出马,举高一只手就要打奶娘。

    魏云落挡在奶娘的前面。奶娘是她的人,是为了她才对魏靖淑姐弟动手,她可不能让她受委屈。

    嘴角噙着冷笑,仰着一张雪白的小脸直视魏驸马。

    魏驸马看见她张大的黑眸中嘲弄的眼神,心里更气。

    她吃准了他不敢打她是吧?

    他也确实不敢打。

    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跟着她母亲,是她母亲的宝贝疙瘩。她母亲当初难产生下她,开始以为是个死胎,差点没把眼睛哭瞎,后来好容易救过来宝贝得像自己的眼珠子,舍不得动她一下,他打了这孩子他那个公主老婆铁定跟他没完。

    魏驸马的手眼看就要碰到魏云落的脸,又不甘心地慢慢放下来。

    魏云落心内哂笑,眼圈却渐渐红了,氤氲着水雾的大眼睛湿?漉?漉的,怪委屈地对魏驸马说:“父亲不问青红皂白便要打孩儿、打孩儿的乳母出气,实在叫孩儿伤心。”

    魏靖淑姐弟犹在哇哇地嚎哭,魏驸马命人搀他们进去传大夫看视。不能替一对儿女讨回公道,他心内正不痛快,又听魏云落如此说,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她把人打成那样,还有脸叫屈?

    江陵亦忍不住侧目去瞥魏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