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内

    盛喜蓉坐在后排车座紧贴着车门的位置,和身旁的叶开隔着一定距离,她将头轻轻地靠在车窗上,没什么精神地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要做什么。似乎在凯瑟琳骨灰下葬的一瞬,她的生活就步入了一种迷茫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在汽车的颠簸中,她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画家的嘱咐:

    ‘对生活其实不必太过苛刻......’

    ‘不要太倔,至少表面上不要和他闹的太僵。’

    ‘不要学凯瑟琳。’

    不要学凯瑟琳...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凯瑟琳在这几年不断地拒绝追求者的求婚是错误的行为,或者说...在很早的时候,画家就已经预言过凯瑟琳的堕落和破碎......以及她的死亡。

    ——死亡

    是很可怕的东西吗?

    血色床榻上,一身黑色丝绸睡衣的凯瑟琳紧闭双眼,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石膏般的冷白,神态安详,似无意坠入玫瑰花丛的美人......

    黑暗中,盛喜蓉不断地回想起凯瑟琳躺在血色床榻上的那一幕,那天的每一个细节都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床头柜上的空酒杯、拆封的胃药、被踢到床底的拖鞋、凯瑟琳身边的陌生男人...

    突然,手背一暖,盛喜蓉茫然地睁开双眼。

    叶开的声音从身旁传了过来:“这段路有点颠,你脸色不好,是不舒服吗——”

    盛喜蓉朝他看去,反应过来,眉头一紧,下意识将手抽了回去。

    叶开话语骤然一顿。

    车内的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压抑。

    盛喜蓉微微抿唇,瞥了他一眼,朝车门的方向靠了靠,眼睑垂了下来。

    驾驶座上的肖寒小心翼翼地透过后视镜朝后排车座瞥了一眼,又迅速收回。

    叶开深深地看了盛喜蓉一眼,随即,恍若什么都未发生般收回了目光。

    这段时间他确实很克制,有时都显得彬彬有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