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一想,反而把心里的那一点不满,变成了不舍和担忧,开始叮嘱起来,“这船上行走,总会不舒服,你要多注意一点。还有夜里会凉,要盖被子。”

    说到这里,她回头对云深说,“你呀,夜里别睡得太沉,要记得起来给我儿盖被子。”

    云深停住脚步,又提醒她一次,“娘,你不是偏心,就是管得有点宽了。”

    他真是后悔,当初从泉州回来,和月影吵了一架,文氏当时把月影带到她屋里睡。这婆媳俩睡了几晚,文氏知道月影有踢被子的习惯,只要天气稍微凉了,她就会提醒云深要记得半夜起来给媳妇盖被子。

    “瞧你说什么呢,我关心你媳妇,还不是关心你,回头她病了,最心疼的还不是你。”文氏不示弱地回道。

    云深低头想想,似乎是这么一回事,可转念一想,又感觉哪里不对劲,他才是娘亲生的啊!

    等他想要追上去反驳时,文氏已经把月影说到马车上。

    “儿呀,道上别贪凉,自己心疼自己啊。”文氏说着有些激动,用手帕掩面,“这么一走,又要等个一两个月才能见面了。”

    月影看她真的舍不得,又跳下马车,抱着她哄着,“娘不哭,我答应你,很快就回来了,而且给你带很多礼物,好吗?”

    “当真?”文氏抬起来,拿开手帕,一滴眼泪也没看到,“我昨天和你二婶算了一下日子,还有来回路上的行程,你们最多四十五天就可以回来了,所以行吗?”

    “行,必须行啊!”月影没办法了,这新任老太太都说得这么明白,她还能假装听不懂吗?

    “娘,总之我们早去早回,这样总行了吧?”云深有些不耐烦了,“刘妈妈,把我娘领回屋里去吧?”

    站在文氏身边的刘妈妈上前扶着文氏,劝着,“夫人,我们让哥儿和少夫人早点出门吧,咱们回屋。”

    “对对,早点走,早点回来。”文氏突然像没事了一样,把两人赶上马车,再对石头说,“石头,让马车快一点。”

    云深不甘心,他的娘怎么变化那么大,说变脸就变脸,上一秒还依依不舍的,下一秒就赶他们走了。

    “娘,我们是坐船去的。”云深掀开帘子,提醒着她,“你们仅是算了马车的日子了。”

    “唉,石头,停下来,我还有话没说呢。”文氏追了两步,石头没听到,仅是听到她前一秒说吧马车赶快一点的吩咐。

    “夫人,他们走远了,也听不到了,我们就安心地在家里等着吧。”刘妈妈上前提醒着她。

    “这还真是算错了?”文氏回头看刘妈妈,不太相信,“我和他二婶可是算了大半宿的呢。”

    “是啊,所以我们再回去算一算坐船的日子?”刘妈妈试探地问她。

    “走走,回屋去,这一回,我们一定把日子算准了。”文氏快步走回去。

    等她们刚跨进大门,俞泰安和张氏急匆匆地小跑过来。

    “嫂子,人走了?”张氏步伐轻盈,不用像笨重的俞老二一样需要喘气,先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