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巡捕房到段惠所居住的宅子长潋居不到二十分钟,饶是如此,两姐弟也维持着你不找我,我不找你的相处模式。

    若不是段帆飞闹得太大,段惠根本就不会出面。

    风顺着车窗的缝隙挤进来,卷起车帘。陈木古指尖抚摸着腕上的黑石手串,一颗一颗地翻转着。

    一旁开车的顾摹乘瞧见,挑了一下眉,问道:“木古,你这打哪寻的?瞧着是个稀奇物啊。”

    “师父送的,”陈木古回。

    “那怪不得,我光看着就觉得是个好东西。”

    陈木古闻言,垂下眼眸,静静地望着手串。每一颗珠子都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珠体不大不小正合适。

    不知季师叔与师父从哪里寻到,估计是花了不少心力财力。

    到了长潋居。

    府上的孙管家早就等候多时,一见他们便迎来。

    春风里,湖面的波澜轻起轻散。段惠一袭月牙白的旗袍静坐在亭子中,石桌上摆着几盘点心与一壶茶。她手边放着一盒满当当的鱼食,想必在他来之前,在喂食鱼儿。

    一瞧见陈木古,她嘴角微微抿出浅笑。

    “坐。”

    陈木古应声而坐。

    送他来的顾摹乘并未前来湖心亭,而是在不远处等他们谈完。

    段惠看出陈木古的拘谨,眸子一温,轻语:“木古,我们之前见面不太愉快,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陈木古轻轻摇头:“二小姐,情势所迫,你忧心家弟情有可原,不必记挂此事。”

    “好。我今日请你来,其实是有件事想问你,”段惠眉心浮起一抹忧愁,眼眸凝着陈木古的身上。

    “二小姐,你但说无妨。”

    段惠轻轻叹口气:“说来惭愧,那日你救治我弟弟时,我实在是忧心,便躲在暗处看了看,无意发现你手中一物。”

    说到这,她停住。

    原来是为了这个?陈木古不着痕迹地蹙眉,神情平淡,并未有太多的情绪。

    香风拂过,段惠柔柔一笑:“想必那是救命之物吧,我只是想知道,此物是否可以保飞飞平安。我不会夺人活路,只望木古告知一切,我自会派人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