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谁打电话呢?”骆褚扎了瓶儿童奶拿进来,拽拽骆西东脱了一半的外套袖子,“衣服也不好好穿。”

    “没谁。”骆西东把外套脱掉,把手机倒扣着放桌上,坐在床沿当啷着腿。

    骆褚拽过他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把儿童奶递给他,骆西东接过来就喝。

    “不高兴了吧?”骆褚看他一会儿,曲着手指在他脸上刮一下。

    骆西东抬眼瞥他。

    “你从来没忘记接过我。”他嘬着吸管闷出一句,“我在机场叫了半个小时的车,还得走去停车场找司机,回来还得在门口等你们逛街。那么冷,手机也没电,只能蹲着。”

    骆褚嘴角动动,望着骆西东想解释点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

    “我做的架子也没了。”骆西东瞪着他。

    “什么架子?”骆褚迷茫地皱了下眉。

    骆西东定定地盯他,感觉自己眼圈马上就要烧起来。

    “没什么。”他猛地扭头朝旁边使劲眨了眨眼,“算了。”

    骆褚把他脑袋拨回来,有些心疼地看着他。

    “今天是我不好。”他在骆西东脑袋上揉两把,“以后不忘了。”

    依着骆西东以前的脾气,他绝对一尥蹶子再把头撇开,不让骆褚碰他,骆褚不照着两天来哄他他都不能给好脸

    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的感觉过于鲜明,骆褚的老婆儿子就在外面,骆西东再不情愿,再任性,该懂的都懂。

    ——他已经没有爸妈了,这下连骆褚也不再是他的了。

    他的家又没了。

    “以后你会忘得更多的。”骆西东眼皮耷拉下来,自觉把气焰浇灭,让骆褚多在他脑袋上摸一会儿。

    “以后你在乎的只有你老婆儿子,我已经不重要了。”他心里空荡荡的漏着风,感觉自己可怜得不行。

    “就会说傻话。”骆褚反倒被他嘟嘟囔囔的给说笑了,弹了骆西东一个脑瓜崩儿。

    骆西东红着鼻头看他一会儿,别别扭扭地把脑袋朝骆褚胸膛上一怼。

    感到骆褚在他背上顺了两下毛,骆西东倒是回想起那天在私房菜馆的暖帐里,康辙捏捏他的后脖子,笑着说他“娇气包”的画面。

    这个来之不易的撒娇还没维持几秒钟,就被林素给打断了。